下,臣定不负所托。”
楚文州看见孩子掉眼泪,抿了抿唇,还是转身上了车。男子汉大豆腐,有泪不轻弹。
以后要哭的地方多着呢。
楚文州心念一动,喊随从可以走了。
马慢慢走起来,随后越跑越快,车子把东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成为了一个小黑点。
城墙上黑红色的旗帜随风鼓动,高高的城墙四面围出一个长方形,马车从下方驶出,长长的车队慢慢地驶出宫墙,城墙上的人极目远眺,目送他离开这风云诡谲的是非之地。
“侯爷,这是……太子的队伍?”
来人等候许久,手扶在城墙上凸起的石块之上,发丝和黑色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看样子,我不用管他,他自己就快要把自己折腾死了。”
“侯爷,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太子吗?而且陛下已经下旨,太子全权负责,我们只用把赈灾粮按时送到,这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李三喜不自胜,去江州那种地方,治理可比押送粮食难得多。
“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自请去江州,其中莫不是有蹊跷?!”
见赫连岐只一味的望着远处,一言不发,李三脑子转了转,得出个略显阴谋论的结论。
他这一番话,总算是引得赫连岐看了他一眼,还没等咂摸出是什么意思来,赫连岐就重新把头转了回去,目光沉沉。
“江州的林显,林是东派一方的人,同他撞上,我们的这位好殿下,可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北边的匈奴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如何处理更是争论多年,一直没有结果,朝廷上吵来吵去,政见不同的两方自发的分出了好几个派系,形成了较为强势的东西两派,随着时间发展,两方的对立慢慢从对外政策演变到了对内的政策之上。
偏偏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有意助长这种风气,于是两派系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楚文州身世成谜,不过东派一口咬定他不是正统血脉出身,瞧不上他,但偏偏二皇子不堪重用,于是他们一直致力于寻找传闻中流落在外的皇子。
不管他本人对此是什么看法,同楚文州交好的官员都偏向于西派,唯一的例外就是章侍郎,不过他立场一向很模糊。
而江州,是东派的地盘,此一去,怕是举步维艰。
那人一向醉心于火器弹药的研究,对权谋纵横之术一向不感兴趣,简直是自取灭亡,可是扪心自问,这种结果真的是他想看到的吗?
箭矢射穿心脏的痛感无时无刻的在提醒他,要清醒一点,要复仇,要楚文州付出代价。
可是……
这辈子同前世发展已经发生了偏离,真的还会像上辈子那样重蹈覆辙吗?
命运真的对他太残忍,那只是再也普通不过的一天,他从噩梦中睁开眼,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浑身冷汗,春暖花开,楚文州笑着打开他的窗子,嘲笑他睡过头了,等着和他一起出去踏青。当时的他,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自己恨之入骨的脸,遍体生寒。
当时的楚文州还没有变成后来的那副样子,但是他却再也不能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跟他说说笑笑,他怕,内心翻涌着的咆哮的恨意会将他完全淹没,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亲手杀了他。
可是……楚文州看出他可以远离,开始还死皮赖脸的凑上来,粘着他,喊他“赫连兄”,他下不了手。
两世记忆重叠,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赫连岐想得越来越多,头疼欲裂,疼得他浑身发抖,李三忙上来扶着他,他撑着缓了一会儿,咬着牙生扛了过去,等痛感如同潮水消退,赫连岐只觉自己的脑子空空荡荡,痛感也消失了。
“侯爷!你好些了吗?”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