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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铁镐上前。

道长最后一声:“破土!”

土工头目同时把铁镐举起、落下时砸在石灰线的交汇处。这仪式才算是结束。

苏榛牵着谨哥儿站在最外头一直看到收尾,说是审视也好、旁观也罢,谨哥和瞧得比她更认真。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埋令牌的土坑,突然就抬头问:“姐姐,那铁镐砸下去的时候,冻土是不是疼得叫了?”

苏榛怔了下,笑着摇了摇头,“傻哥儿,冻土没长嘴,哪会叫呢。”

谨哥儿却不肯信,小眉头皱成个疙瘩,“可方才铁镐砸下去我听见‘呜’的一声,肯定是冰碴子在哭呢。”

孩子的话是童趣,苏榛的笑意却滞了一瞬,把到了嘴边的“冰碴子哪会哭”又咽了回去。

苏家血脉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自己的血能引魂,谨哥儿说不定也有什么现在还不清楚的问题。

毕竟他们一路流放染过风寒的不在少数,偏偏谨哥儿裹着件棉袄就到处跑跳自如。

苏榛不敢细想且想也没用。她虽不愿、却也无法改变这种老天爷安排的“毛病”。

好在血脉异者虽易遭天妒,但亦得地护。

“谨哥儿,”苏榛蹲下身,平视着弟弟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以后听见这些、看见这些,别跟旁人说,好不好?”

她不想让这孩子像自己一样,从小就得藏着掖着,连流血都要避开人眼。

谨哥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攥住她的衣角。反正姐姐说的他都听、姐姐要他做的,那肯定都是对的。

*****

官道修建正式动工后,苏榛的精力就不必再放在上头,毕竟全村的开春生计也是大事。

苏榛也想过了,无论自己会不会“消失”、也无论跟盛重云的婚事何时操办,她也不太可能就任命的躺在家里发呆、或是住进深宅当少奶奶去。总之该赚的银子还得赚,她心里早盘算出好几桩打算。

头一桩,便是上半年把白水村的木工坊彻底扩大,盖起像样的厂房。到时候村里不管是手脚麻利的汉子还是细心的妇人,只要乐意来做工,她都能寻个合适的营生给他们。反正无论是刨木料还是清点物件、或者下山去跑销售,总有能上手的活计。

第二桩,是要把萧家小院旁边的山林地买下来,在那儿单独盖座宽敞的大屋,带个能种满花草的院子,活脱脱就是座自在的别墅。萧家待她如亲女,往后这里便是她在长虚山的“娘家”,累了倦了回来歇歇脚,听萧伯和伯娘念叨几句家常,再帮寒酥娶上个心爱的娘子,她心里也踏实。

第三桩,是帮衬舒娘她们把女工坊支棱起来。让十里八乡姑娘媳妇们手里的针线活都能换成实实在在的铜板,不必再为几尺布料犯愁。

第四桩,是扶持丽娘她们把美食餐车的生意做出去。无论是进城也好、沿着官道去兴盛湖的码头边也罢,只要丽娘她们肯干,这营生绝对不会差。

至于春娘家,她倒不怎么挂心。大江哥和春娘的蜂窝煤买卖摊子已经不小,再干几年说不定也会迁出村子,进城住方便小树读书。

还有白芳跟山梅两个妹妹,她俩都是贴心的,苏榛早暗暗给她俩留了位置。木工坊的账目清点、女工坊的绣品验收,或是餐车的食材采买,总有一处能让她们施展手脚。

只是这层意思眼下还没跟她们挑明,是碍着山梅家里那摊子事。

山梅性子软了些,遇事爱往回缩。苏榛心里跟明镜似的,倘若开年还是这般前怕狼后怕虎,那能托给她的担子,怕是要比白芳轻上许多,但也足够她衣食不愁。

白芳就不同了,家里没那么多牵绊,做事爽快又稳当,前日帮着符秀才清点木工坊的木料,账算得清清楚楚,连边角料的数目都没差。苏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