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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光芒比大宁朝京城的元宵灯市还要夺目。

冰台之上,三十*面霜花鼓轰然奏响。鼓身凝结的霜晶在火光下折射出万千细碎光芒,击鼓者赤着臂膀,古铜色的肌肉在寒气中蒸腾白雾,鼓槌落下时带起的劲风把鼓面上的薄霜震得簌簌飞扬。

《凝霜惊岁》的余韵未散,十二名冰嬉女伶踏着碎冰、踩着雪鞋滑出。身着缀满银片的月白舞衣,发间珠翠与冰面反光交相辉映。

第二幕《瑶池会》,当“悬浮冰莲台”缓缓推出时,朝沐娘子似仙人自云端踏莲而来。在场所有的百姓几乎要揉自己的眼睛:那是真人?是朝沐娘子?不是仙女下凡了?

第三幕《丝路星繁》,令人称奇的异域舞姬胡旋鹤舞、金铃与羌笛、楼兰月夜。商队的马蹄声与箜篌共鸣,扬起的细冰宛如星河倾泻。

当乐师们奏响《白川词》,渔家和猎户村共同集结的“群演”们抛网、狩猎,举手投足间的肃杀之气,丝毫不输精锐士卒。

最震撼的当属终章。当冰嬉场上盛家冰雕巨船在轰鸣声中“爆破”,万千烟花冲天而起的瞬间,苑琅只觉呼吸停滞。

赤金、靛蓝、银白的火树在夜空中次第绽放。

人群的惊呼声浪中,苑琅听见身旁贵客们喃喃道:“这哪里是人间烟火,分明是九天仙火落凡尘!”

直到烟花散尽,苑琅仍怔怔望着还在飘落火星的夜空。

他游历大江南北,见过皇城的琼楼玉宇,也看过江南的水月灯船,却从未见过这般将市井烟火与匠心巧思熔于一炉的盛景。

猎户、渔家汉子粗糙的手掌、百行戏角儿们脸上晕开的油彩、烟花余烬里孩童的欢笑,这就是一幅鲜活瑰丽的长卷。

那晚散场后,苑琅除了破费了不少银两买了好几套折叠桌椅之外,也把这张绢纸小心折好收入袖中收藏。

半年后,他在京中赴了场更大规模的宫宴,看着礼部准备的的烫金节目册,上头工整的小楷、繁复的纹饰,却总让他觉得少了几分生气。

唯有深夜回到府中,展开这片绢纸,眼前才浮现出兴盛湖上山野风趣的看台、以及霜花鼓震碎寒夜的轰鸣。

这世上最精妙的设计,从来不是恪守成规的工整,而是藏在一切事情中的鲜活巧思。

这世上最久的怀念,从来不是岁岁年年的枯守,而是不经意间看见旧物、走过故地,明知山海相隔,仍相信某片云、某粒尘,都在替自己诉说未竟的言语。

这也是后话了,很后很后。

烟火燃起后的苏榛同样也在贮足仰望,远处冰雕群折射出五彩光晕,映得她嘴角不自觉上扬。重云若在定会环着她,而她也会假装嗔怪,实则悄悄把他的眉眼,又一次刻在心底。

恍惚间,竟像是身旁多了个并肩而立的身影……

“苏娘子,大伙儿煮了饺子,让我过来找你呢!”白芳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俏声声、脆甜的清音打断了苏榛的怅然。

苏榛回过神,回应一个最舒心的笑,“走,一起。”

这是白水村的猎户们第一次没在家里守岁,但比他们记忆中的任何一年都要热闹、喜庆。

时辰已晚,夜演结束后的游客们都已经有序离开了嘉年华。大食代作为一个独立的区域,牌坊外也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白日里飘着诱人香气的冰面归于平静,但全部拖挂房车边沿挂着的冰灯可是不能熄、也不想熄,准备按村里“百灯守岁”的老规矩亮个整晚。

大伙儿见苏榛回来了,此起彼伏的守岁话儿也就响起了:“苏娘子,吉祥啊。”

苏榛每每笑迎:“您吉祥!”

熟食车里的叶氏也是瞧见苏榛过来就赶紧下了车,拉着她跟白芳朝着大食代最大的食客暖棚去,毡帘刚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