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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人一出来就能看到它。

你说它是冰灯吧,它里面还不让放蜡烛;

你说它是摆设吧,它还不能进屋;

你说它明明可以直接挂外头吧,偏偏它外头还加了一层丝绢罩子,那罩子一定比它值钱。

可它就是个冰壳子啊,圆乎乎的也不知道像个啥,据说像个榛子。

小司也有些发愁,也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该拿个冰榛子回来。眼下天冷还好,等天热起来,冰融了,他家公子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他呢……

又到了往行商客栈送杂酱的日子,这应该也是围猎之前的最后一次。

苏榛也去,因为要进城亲自挑选一些布料缝户外装备。

寒酥表面上虽没表现出什么雀跃之意,心里却是高兴得不行。倒也不完全是想粘着苏榛,实在是他跟白老汉两个人同行颇尴尬,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一个没话找话的状态。

仍旧是一大早吃了早食就出发,苏榛本来想打包些饺子当午食,被叶氏拦了。专门嘱咐寒酥这次要带榛娘去馆子吃,别每次进城都来去匆匆的对付一口。

重点她还补充了句:“家里现在又不缺这个钱。”

一共才存下三两多银子,被叶氏说出了千军万马的气魄。苏榛忍俊不禁,却也在心里暖暖的。

可临出发了,舒娘带着给苏榛制的皮衣来了萧家。

苏榛瞧着舒娘满眼的红血丝,忍不住皱眉嗔责:“嫂子,我不是说了不着急不着急,您是不是又熬了个大夜?”

舒娘讪笑,“你是不着急,但我急啊。我第一次做这么好看的东西,就想赶紧缝好让你穿上我瞧瞧!”

这倒不是假话,苏榛认为舒娘的审美和技法是有天赋的。

原本舒娘也只是把帮苏榛制衣服当个营生,但做着做着就起了极大的兴趣。毕竟往日缝的那些只图个保暖、规规矩矩、针脚齐整就是体面。她从没想过在村里缝衣服也要画“设计图”,比城里人穿的还好看。

如今这衣服不是衣服,用苏榛的话说叫“作品”,属于她跟苏榛共同的作品,所以她急于看到作品的呈现,已经是设计师的心态。

而作为“模特”,萧家人和苏榛无疑都是最佳的。

当苏榛换好衣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除了萧容在外头搬杂酱坛子之外,屋里所有人都看呆了。

跟寒酥那套一致,也是深浅不同的棕褐色系。又因为拼皮配色太过巧妙,在苏榛看来竟有一种格纹灯芯绒大衣视觉感。收腰、肩膀缝制肩章款式显得腰肩比突出。且丝毫不见时下皮毛披风大氅的累赘、笨重,而是衬得苏榛本来娇瘦的身形格外飒爽。

这是寒酥见过的、最美的榛娘。

他站得最远,默默的看着她。

他知道自己不能对苏榛流露出任何与他人不同的欣赏,但他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苏榛站在灶间的每一次转身、眸中流转倾泻的每一波神采,都引得他无法错开视线。

“太好看了,真是太好看了!”舒娘第一个赞叹,一半为苏榛、一半为自己。

她给家人缝了这么多年的衣服,若说成就感和满足感倒也是有过的,毕竟看着家人穿得暖穿得体面,但这次给萧家做衣服体验完全不同。

“姐姐,我也要穿!”谨哥儿又蹦了起来

苏榛逗他:“你不是要跟寒酥哥哥穿一样的吗?怎么又变了?”

“那我可不可以左边跟你一样,右边跟寒酥哥哥一样?”

叶氏假装吃醋:“那谨哥儿不想跟伯娘和萧伯穿得一样了?”

“啊?”谨哥儿这下彻底发愁了,总不能变出四个自己吧……

“寒酥,你去把你那套也换上。”苏榛嘱咐着寒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