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仅是君子之交。疗伤是为报暴动夜救命之恩,并无他意。”
此时袁缚雪也起身走近,向姬昭执礼,“既然廷玉娘子如此说,缚雪纵是心慕,亦不敢强求。若真有缘,不惧来日方长。”
此言得体大方,处处体现了世家大族公子的风范。
谢廷玉顺势接话,“臣大病初愈,又兼司戎府职务繁忙,实在分不出心思虑及婚嫁。”
“朕……”
“陛下!”
始终沉默的谢鹤澜骤然出声,提襟跪于姬昭面前,“侍身为陛下如此厚爱廷玉,信任谢氏而欣喜。既廷玉是侍身亲妹,不若将她的婚事交由侍身全程操办?”
姬昭面不改色,心知这是谢鹤澜在求她勿要相逼过甚。垂首凝视他后颈良久,方道:“既然澜卿有心,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
“哈哈哈哈!看来姻缘之事强求不得。”姬昭朗笑着转身归座,“诸位卿家莫要错过接下来的烟火。”
一场风波暂歇,宫宴重归喧闹。
袁缚雪走到姬怜身旁,一同扶起倾倒的古琴。听得他轻声问:“我还以为你会欣然应允。”
“我倒是想啊。”袁缚雪抬眸,眼底野心毫不掩饰,“可强扭的瓜不甜,总得等廷玉娘子心甘情愿开口,我才好风风光光嫁进去。”
姬怜倏地攥住袁缚雪手腕,凉声道:“说得好似你已半只脚踏进谢园一般。”
“那总好过殿下受到祖宗规矩约束,半分机会都未得。”
此话直击姬怜的痛点,握着袁缚雪腕间的手指骤然收紧。
这宴会的后半程,谢廷玉见对席的姬怜神情颓唐,一杯接一杯地灌着果酒。虽是不烈的甜果酿,但儿郎身子单薄,哪经得起这般牛饮。
温热的酒液尚未咽尽,又一盏急灌入喉。辛辣感刺得姬怜以袖掩面剧咳不止,眼中泛起潋滟水光。见谢廷玉正与袁望舒等人谈笑,半分目光都未分给自己,他随手抓起案上蜜饯塞入口中,却觉酸涩难当,慌忙吐出一看,竟是颗未去核的山楂。
连吃食都欺负他!
一想到谢廷玉全然不关注自己,姬怜默不作声地拎起两壶酒,起身离席。
绛珠原以为他要回婆娑阁,不料竟一路往偏僻的湖心亭去。他面含担忧,“如今近亥时,外头天寒地冻。殿下此时若去赏湖看雪,恐遭风寒。”
姬怜斜倪他一眼,“叫人送炭火和酒来。”
绛珠只得照办。
湖心亭立于浩渺冰湖之上。飞檐,湖面皆覆着皑皑白雪,恍若天地连成一片素
缟。
宫侍往美人靠铺了厚实貂皮,为御寒风又备好银丝炭,且在亭周垂下锦毡帷幔。唯面对湖泊那面微微掀开半幅,供他赏雪。
此物虽能御寒,却将亭内景象遮得严实,外人再难窥探分毫。
姬怜屏退众宫侍,不允许任何一人在亭子附近伺候,绛珠便带着人远远地守着。
他倚着美人靠举杯痛饮,幽幽望着湖面碎冰。指腹在光润木栏上无意识滑动,银丝炭的热气混着酒意熏蒸,渐在他颊边染出两抹绯色。
酒液灼过喉咙涌向小腹,聚起陌生的燥热。这是他头回饮这么多酒。手腕一软,酒盏玎玲落地。
“要是她在就好了……她看见我走,为什么不来找我?”
姬怜索性半身伏在石桌,一杯接一杯地灌。抬首望见夜幕零散的星子时,忽然感觉有冰凉水珠贴上他发热的脸颊。
那张朝思暮念的面容映入眼帘,轻叹道,“怎么喝成这样?”
不假思索间,姬怜猛然起身,定定望着谢廷玉许久。刚迈出一步,脚下却不慎踩到地上的酒盏,身形一滑,猛然扑入她的怀中。
姬怜半跪在地,双臂环着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