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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夜用过晚膳后便走吧。”

“晚膳后便走,怕是不行。”

姬怜眼眸忍不住一亮。她肯定也是想今夜就留下来的,我也想她不走,可是不行,真的不行。

他又是好一阵内心纠结,这才开口。

“那你今夜要是留下来的话,你真的不许跟我同衾。”

“须得等金吾卫交班时离去才稳妥。”

两人异口同声。

姬怜见她答得如此干脆利落,脸色都僵了,倏地一下坐起,只留给她一个背影,“那你今夜走吧,以后莫要再潜入宫里来找我了。”

腰间一紧,谢廷玉下颔搭在姬怜的肩头,轻轻朝他耳畔吹几口气。

“干嘛?”姬怜指尖盖住耳珠,“你别吹了。”

“昨夜的酒还没醒,怜怜再陪我多睡会。”

帷幔落下,两人倒在榻间。

谢廷玉头一沾枕,未消的酒意便如潮水般漫上心头。她迷蒙间将手搭在姬怜腰际,立即招来枕边人一声轻斥,“要睡就睡,莫要动手动脚的。”

“都听怜怜的。”她含糊应着,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温热的鼻息拂过姬怜耳畔,就这样沉沉睡去。

待谢廷玉悠悠睁眼时,怀中人已不见踪影。她撩开帷幔一看,外边紫霞漫天,显然是现在依然接近酉时。

“怜怜。”

刚唤一声,那人便从屏风后转出,手里已拿着衣桁上的宫绦与外袍,“醒了?快些起来吃晚膳吧。”

“啊?我竟睡了这么久?”

姬怜低应一声,垂眸为她系腰间宫绦,“你连午膳都错过了,待会儿多用些,都是按你口味备的。”

待落座后,姬怜亲自为她布菜,又斟上开胃的杨梅汁。见谢廷玉大快朵颐,自己却食不知味。

分明是他执意要她走,可随着金吾卫交班的时辰渐近,最割舍不下的反倒成了他。

姬怜神思不属地用完膳,待席面撤去,便被谢廷玉拉着对弈双陆,不知不觉中又连着输给她七、八回。

小案上的蜡烛突然爆了个灯花。

姬怜倏然惊醒,望向窗外浓稠的夜色,时辰到了吗?

谢廷玉早已收拾停当,连靴履都穿戴整齐,俨然整装待发之态。

她轻推开窗棂,招呼都不打一声,身形一闪便翻了出去。姬怜还未来得及抓住片缕衣角,那人已隐入溶溶月色之中。

姬怜不自觉地追到窗前,喃喃自语,“走也不说一声吗?就这么急着离开吗?难道就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儿吗?”

刚把头探出外,就见那人正猫在窗边,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还不走?”

“想起还有件事没做。”

谢廷玉凑过来,在姬怜一脸惊愕中张开双臂环抱住他,额间相抵,“可以亲你一会再走吗?”

“你、你……”

你要不今晚留下,再抱着我睡一晚吧。

姬怜死死咬住舌尖,将后面那番话吞入口中。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许了。”

谢廷玉温柔地捧住姬怜的脸颊,唇瓣相贴好一会之后,她这才真的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姬怜倚窗而立,目光追着谢廷玉的身影,直至她化作天边一粒模糊的黑点。

殿内的烛火跳跃着,昏黄的灯光映在姬怜的半边脸上,又将他的身影投在墙上,孤寂又伶仃。他指腹无意识地抚摸着唇瓣,直至衣袍惹上寒露,这才将窗阖上。

姬怜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久久未能成眠。他指尖摩挲着身侧空荡的被褥,那是昨夜谢廷玉躺过的地方。

他翻过身,将脸深深埋入枕衾之中,贪婪地汲取那上面残留的、若有若无的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