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中间,居于画作正当中的那位狐妖是人类女性三十出头的样子,她其实和狐祖长得很像,但完全没有狐祖的妖娆妩媚,反倒具备一种很难脑补到狐妖身上的宝相庄严,画作上垂眸淡看的模样透着慈悲,活似一位心怀悲悯的菩萨。
狐祖从白玉榻上站起身,踱向后面的壁画,收小了的三条狐尾依旧很长,如同拖尾般拖在身后:“我说过,西方三界之内没遇到过我们办不成的事——但溯凰族从未来过西方,我并不清楚他们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站定脚步,侧首睃着司凌,柔声一笑,“我想你会有兴趣听听三尾狐族的事情。”
司凌颔首:“愿闻其详。”
狐祖举目望向壁画,目光已深陷回忆之中,但唇角仍转着习惯性的娇笑:“我们在天地初成的时候就诞生了,那时还不分什么神族妖族人族,大家就只是不同的……唔,物种。三界也不分什么体系,一切都是混乱的,各大种族各过各的日子。直到一位天神想要终止这种混乱,并且很有行动力地开始征战四方。”
司凌很轻易地猜到了端倪:“是天帝?”
“对,就是后来的天帝。”狐祖一哂,“这本与我们无关,毕竟……那时候没什么人会考虑以后的事,我们只是一群自由的小狐狸而已,能在冰天雪地里打滚就是最快乐的事情了。但我的母亲,也就是三尾狐族当时的族长……”她的目光落在中间那位宝相庄严的女子身上,“她是个……啧,深谋远虑的人,人类后来爱说的‘老狐狸精’放在她身上在合适不过。她看出这位天神日后必定大有所为,想要追随他四处征战,她坚信这对三尾狐族有利无害。”
“可族中的储君不愿意,也就是我的姐姐。”她踱到壁画右侧的女子面前,手指轻抚过女子的脸颊,笑音变得有些苦涩,“……那时我还太小了,并不清楚那些是非,只记得她们爆发过一场争吵,吵得分崩离析。再那之后……”她摇摇头,“我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总之,我的母亲带着一部分族人追随天帝去了,而姐姐带我和剩下的人马来到了遥远的西方,在这里安家。”
“那时候西方还是不毛之地,我们在这里平静地度过了几千年。母亲也来过几次,她和姐姐的关系始终不大好,气氛总是有点尴尬,但面子上总还过得去。”
遥远的记忆击中狐祖内心深处的柔软,这导致她说得有点琐碎,而且听上去和司凌想要打听的事情毫无关系。但司凌只是耐心地听着,在狐祖追忆母亲和姐姐的微妙关系的时候,她隐隐感觉自己想听的事情应该快出现了。
果然,狐祖转过脸,深深吸了口气:“后来……大概是三万多年前,有一天姐姐突然对我说母亲出事了,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说不清,只说要回去找母亲。她让我和族人们不要乱跑,留在这里好好等她回来……”
狐祖语中一顿:“但她再也没有回来。”
司凌一滞,脱口而出地问:“后来呢?”她紧盯着神情黯淡的狐祖,“你找过她们吗?”
“当然。”狐祖低了低眼,“但她们就是……消失了,连同留在东方的整个三尾狐族,都消失了。”
司凌抿唇不语,狐祖离开那些古老的笔画,回到白玉榻前坐下,勾起玩味的笑容:“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
司凌看着她:“什么?”
狐祖幽幽道:“是当我差去的人费尽力气进入天界向天庭的人直接打听她们的去处时……所有人看起来都很茫然,好像从未听说过什么三尾狐一样。”
狐祖嘲弄地一笑,抬手打了声响指,一只玉樽凭空显现,接着又跳出一只玉壶,玉壶稳稳倾斜,往玉樽中斟满美酒。
狐祖拿过玉樽抿了口酒,继续往下说:“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所以我的手下多了个心眼儿——”她言及此处抬起眼睛,望向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