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混账,拿着大唐的俸禄,干的却是帮叛军屠戮的勾当。”话锋一转,叹息道:“圣人舍弃长安,凭何令臣子守节,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卢挽风笑笑:“现在可不是春风秋月的时候,永王,我不过是收买了看守燕军,给他们几坛掺了蒙汗药的美酒,等多波发现定会派人搜寻我们,这次落在他的手里必死无疑,您的这些话逃出长安,再叹也不迟。”
元桃默默跟着,忽然停住脚步向四周看去。
李嶙道:“怎么了?”
“有哭声”元桃说,却辨别不出来方向。
卢挽风说:“哭就哭了,兴许是谁家野鬼呢。”
李嶙猜得元桃心中所想:“你觉得是鸢儿?”
元桃摇了摇头,继续前行道:“罢了,总不能因为有哭声就到处去寻她,卢郎君说得没错,若是被燕军追上,大家这次是再难逃出生天了。”
卢挽风眼睛一亮,道:“别说,那哭着的小姑娘就在眼前。”
元桃快步扫过卢挽风,定睛一看,与哭红眼的鸢儿四目相对。
鸢儿揉了揉眼睛:“元桃”忙着冲过来,上下检查和遍:“你没事?”
元桃说:“虚惊一场,好在有卢郎君。”
“卢郎君?”
卢挽风说:“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快点离开长安。”
鸢儿红着眼睛点点头,对元桃说:“柔川不见了。”
元桃说:“没事,柔川通人性,走不远,应该就在这附近。”说着吹了声口哨,悠长声音在兰陵池内回响。
李嶙说:“你将柔川留在了这里?”
不待元桃回答,耳边一阵哒哒马蹄声,白色柔川去云一般飞驰而来。
卢挽风说:“既然有马,永王您和元桃先行。”瞧了瞧鸢儿:“至于这丫头,我带着出城。”
没有过多推辞,李嶙和元桃坐上柔川,临别之时,卢挽风笑着对李嶙说道:“永王放心,我随后就到。”
李嶙颔首,随即一抽马鞭,同元桃绝尘而去。
……
长安以西的另一边,哗变的禁卫军叫嚣着将愤怒火焰直烧向圣人,在陈玄的力挽狂澜之下,这才将矛头从圣人转向杨锐,也是,禁卫军只是对于丢弃长安食不果腹而感到愤怒无望,却也没想过要要摊上一个杀天子的恶名,将杨锐砍成烂泥后围堵在圣人休息的驿站外,不杀死贵妃,绝不护送圣人南下蜀中。
最终圣人不得已令冯元一以白绫将玉容赐死以平息愤怒的禁卫军,然而事情并没有以此而终止,禁卫军中头目柴亮质问圣人道:“天子退居蜀中,那长安怎么办,何时才能收复,我们的爷娘妻儿还都在长安城中。”
话问出口,众多禁卫军也都纷纷附和质问。
陈玄说:“郭,李两位将军已经率领朔州五镇兵马南下汇合,不日即将抵达长安城下。”
柴亮与远处藏匿于人群中的王斌交汇个目光,显然不买账,高声质问道:“天子既不御驾亲征,又远驻于巴蜀,我们又怎么能够相信长安一定会收复。”
圣人显然已经失信于万民,陈玄故作厉声,喝道:“放肆!”
人群里再度传来禁卫军声音:“天子可以走,至少把太子留下!”
“对,把太子留下主持大局!”
“把太子留下!”柴亮也叫道。
沸声不止,陈玄亦不制止,少顷,圣人拄着拐杖从驿站内步履阑珊出来,他将将六十,数日之间头发银白,形如槁木,在冯元一搀扶着,他老泪纵横,道:“诸位将士本该浴血沙场,保卫疆土,是朕愧对诸位,愧对祖宗社稷。”转头对陈玄道:“就依他们的,留太子替朕主持局势,诸位将士愿意留下就留下,愿意随朕赶赴蜀中,明日就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