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受苦了,好孩子,这几年你受苦了。”
元桃亦泪眼婆娑:“不苦,能和阿娘团聚就是最幸运的事。”
元母将下巴轻轻抵在元桃头顶,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背,眼泪断线:“好孩子,以后我们娘俩把日子过好,以往的事都过去了,幸好你还在。”
母女团圆感人一幕,李林辅半眯着眼打量着,元母怀抱着元桃,感激地对李林辅道:“老妇谢右相恩德……”话未说完,先激动的咳嗽起来。
元桃抬起埋在她怀里的头,担忧的摸上元母胸口:“阿娘”
元母摆了摆手,脸仍是一团青色:“阿娘没事,这些年落下的毛病,不碍事。”再次感激地的对李林辅道:“老妇谢右相恩德。”
李林辅徐徐开口:“你谢错人了。”拿起茶杯轻轻摇晃,置于嘴边吹凉:“你还谢的是永王和太子。”
元母愣了片刻,转身跪地向太子和永王磕头:“是老妇有眼无珠,太子殿下和永王莫要怪罪。”
李嶙连忙搀扶元母:“伯母严重了。”
元母不顾搀扶,接连磕头:“若非两位恩人,我元家至今还蒙受不白之冤,元桃也始终是罪臣之女,这份恩德,老妇万死难报。”
李嶙搀扶着元母:“您严重了,这罪犯另有其人,您也是无辜受累。”话有所指,李林辅脸色难看极了,清了清嗓子,起身说:“臣另有公务在身,既然元家母女团聚,就先行一步。”
李嶙不予理会,搀扶着元母起身,道:“我们也走吧。”
马车仍旧在门外等候,车夫堆了草料,马儿正低头嚼着。
李嶙搀扶着元母上马车,对李绍道:“三哥载我一程。”
李绍颔首,自然而然的将手伸给元桃。
马车门关闭,元母拘谨的侧目偷偷打量着李绍,方才与元桃的亲切和慈爱全然不见,只剩忧虑和局促,见他神色平静黑眸里半分情绪也无,她这才放松些,语气仍旧忐忑:“老妇谢太子殿下……”
“你不必谢吾。”李绍语气淡淡的,唇边一抹笑:“要谢就谢永王,元英一案,多亏他在奔波其间。”
元母对永王再次施礼:“永王大恩,老妇无以为报。”说着又有垂泪之意。
李嶙怕她再跪拜行礼,连忙打断道:“您在长安可有住处?”
元母摇了摇头:“老妇是被右相接到的长安,此前一直住在右相府邸中,并没有住处。”
李嶙说:“我住在十王宅,三哥住在东宫,都不好收容您,寻间客栈先暂住,您看可行?”
元母哀声说:“怎好再劳烦永王费心。”
李嶙说:“这不算什么事。”四下摸了摸蹀躞,发现没带钱袋子,稍显汗颜,正巧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叩门道:“太子殿下,永王,十王宅到了。”
李绍对李嶙说:“今日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她们母女重逢不易,今日就暂回东宫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寻宅院安置。”
李嶙道:“也好”推开马车门下车,正欲迈进宅,元桃忽然推开车窗道:“永王。”
李嶙驻足回头凝望她。
元桃默了默,道:“永王的恩德,奴婢会永远记着的,若是您有朝一日需要奴婢,奴婢愿舍命相陪。”她这话说得真心诚意。
李嶙笑了笑,开朗的眉目中流露着不易察觉的伤怀:“我有什么事需你舍命陪?”抱臂一笑,半开玩笑道:“你若是说以身相许,我倒还能勉为其难同意。”
说完这话,他转身只将背影留给她,抬高手臂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迈过十王宅大门扬长而去。
初春的风裹着泥土芳草的清香扑面而来,将此前阴霾一扫而光,然而元桃心中疑云更深,神情由轻松转为肃穆,关上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