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贵为藩王,奴婢回绝也要找个理由,总不好去驳他面子。”
原是因为这个,李绍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避讳,道:“你就一点没动心?”
黑夜里,他的眼睛如星辰似的,四目相对,她心一沉,避开了他的视线,盯着屏风上那锦线绣成的凤鸟,含糊其辞:“奴婢不懂什么是心动,只是觉得不合适。”
“哦?”李绍饶有兴味,忽而起身走下来,不待她说话,环过她的身体,将她的手按在背后,灼灼气息混合着衣裳的熏香味扑面而来,欲吻不吻,只道:“这样呢?有心动吗?”
元桃晕头转向,只觉得嘴唇稍动就会吻上,潮热的气息交错,眼见她要往后避开几分,他按在她后腰处的手用力压了压,暧昧的声音藏着笑,不失凌厉:“说话”
元桃只觉得心脏隆隆鼓,胸脯跟着呼吸起伏不定,娇嫩的嘴唇轻启,声音低极了,道:“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他声音低醇。
元桃说不出话来,眼眶忽然发热,只听他说:“问你话呢?心动了吗?”
元桃不回应,鹌鹑似的。
“你是真够气人的。”他无奈说道,俯身吻下,元桃手掐着他的肩膀,推不开,指甲使劲抠着他的肉,像个叮人的蚊子,李绍不耐烦的把她的手拿开,又感觉到她睁着个大眼睛,黑漆漆的凝着他,真是够不解风情,他狠狠咬了她一口,气得牙痒痒:“闭眼睛”
元桃缓缓闭上眼睛,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脖颈处,她顺势着双手抱上,他的热滚滚侵过来,只扰得她心尖一阵颤栗。
缠绵许久,他才放开她,黑暗里他唇边含着笑,修长的手指在她胸口心脏处捅了捅,垂着眼帘,遮蔽住浅浅笑意,道:“这里呢?有感觉吗?”
元桃拉过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胃,说:“这里”
“这里?”
元桃说:“这里有。”
李绍兴致不减,只诱着她开口:“有什么?”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这里好像有一只蝴蝶。”
李绍一笑,顺着她的耳朵摸了摸,道:“傻瓜”
“我不傻”
李绍顺着她说:“是,你最精明了”稍稍放开她,眉毛一挑:“你知道该怎么回绝李嶙了吗?”
元桃又不说话了,沉吟片刻,道:“我怕他会伤心。”
“哦,那你的意思是想钓鱼一样钓着他。”冷笑一声,鄙夷道:“那他就不会伤心了。”
元桃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绍回到软垫上坐下,油灯的火光十分微弱,近乎熄灭,他没再取灯油添,任凭黑暗漫上来,声音似乎遥远的很,道:“那你还是想嫁给他做妾室了,你能够接受和他行床笫之欢,你就去应允他。”
元桃又不说话了,半晌,开口道:“奴婢没想过那些肮脏事,也没想过要嫁人。”声音平平静静的。
李绍却没有说话。
元桃清楚说道:“奴婢没想过当永王的妾室,也没想过当状元郎的妾室,奴婢没想过当任何人的妾室。”
那微弱的火苗彻底灭了,黑暗顿时攀爬上来,看不清神情变化,只有声音分外清晰,元桃说:“奴婢自知卑贱,不敢高攀永王,更没想过要当谁的妾室。”她于黑夜中望向李绍,声音忽而坚定,重复道:“纵使奴婢卑贱,也不甘愿为妾。”
这话仿佛一把刀,不仅插在李嶙心里,此刻更是插在了李绍心里,他默然的看着她,她眼里流动的光华明艳逼人。
他们都看不起她,韦氏看不起,李嶙看不起,李绍亦是,可她却不曾因此而看不起自己。
她有着坚强灿烂的灵魂,衬托的他们倒像是一群腐朽的烂人。
李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