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走漏了点风声,就麻烦了,她和燕婞不同,她像个小鬼,难受教化。”
裴昀对元桃的印象并不好,原想着她可能随着吐蕃王子宅化成灰烬,或是苟全性命从此渺无音讯,却不曾想她竟然就在身边。
“若是她能得教化呢?”李绍忽然抬眼问道,这话说得,好像是喝醉了,可是看他的眼睛,又分外清明。
裴昀被问得怔愣,想起她手起刀落杀张延的样子,仿佛被恶鬼缠住,血点溅在她美丽而又懵懂的脸上,忍不住打个寒颤,道:“不好说,倘若她能有燕婞一半的忠诚和坚贞,再得以教化,将会变成一把多么锋利称手的刀。”转念一想,裴昀不禁连连摇头:“她那种人自小长在蛮荒边陲……且不说礼义廉耻为何都不知,简直阴沟里的老鼠,实在不足以托付信任。”
裴昀喝多了酒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李绍瞥他一眼,淡淡说道:“你累了,去休息吧。”
……
“郎君若是喜欢,不若就收入房”
……
隐隐的,李绍又想起了韦氏的话,不由得笑了笑,他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小丫头呢?她杀过人,是通缉令上的亡命之徒,穷凶极恶,可是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总能浮现出初次在吐蕃王子宅见面那晚,她那双哭红的眼睛,和那咬牙倔强的模样。
他随手取出今早新插在花瓶中的一枝红梅,默然看了片刻。
他是该收敛收敛了。
随即又将那红梅丢回了瓶中,刹那间花瓣摇曳飘落。
……
睦儿腰酸背痛地回到了屋子,哀怨地说:“主子们设个宴,可是要折腾死做奴婢的了……”话没说完,就见元桃捧着桶洗脚水进来,摆在她面前,道:“睦儿阿姐,洗洗脚吧。”
睦儿眉开眼笑,说:“你这小丫头。”说着把脚放进木桶里,水温刚好,有一点偏热,最是舒爽解乏,心情不免变好,说:“还是你命好,跳了个舞,就早早溜回来休息着了。”忍不住打探:“你和忠王到底是何关系,我可是都听说了。”
元桃问:“听说什么了?”
睦儿说:“忠王教你写字,就在今天上午。”
元桃说:“兴许是看我太笨了,使唤起来不称心吧,毕竟府里的奴婢还没有不识字的。”
睦儿说:“才不是呢,这些年来,忠王从不曾与哪个奴婢走得近,他定是瞧上你了。”疑惑的说:“但是为什么不收你做妾呢?啊,我明白了,他是觉得你不识字,说了出去太难听,所以想着教你识字,等你将字认得七七八八了,就收你入房。”睦儿自圆其说。
元桃听来却心惊肉跳,脸都吓白了,生怕这话传出去,有嘴也说不清了。
睦儿说:“你怎么看着还不愿意呢?”她的脚在木桶里搅和水,垂着头,有些女儿家的羞涩,道:“其实我是一直想着能够攀上永王的。”
元桃听得一怔。
睦儿赶紧食指放在嘴唇边,示意元桃保密,说:“那是因为永王和你我年纪相仿,生得又漂亮。”
元桃说:“我并没有觉得他漂亮,倒是刹……”她想说刹叶,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他来了,回忆越发模糊,他似乎是吻过她,又似乎全部都只是她做的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她感觉一阵怅然。
睦儿奇怪的问:“但是什么?”
元桃赶紧打岔,说:“忠王,倒是忠王要更加好看一些。”
睦儿不奇怪,语气有些自豪,道:“这是自然了。”又撇嘴说:“忠王这人虽然看起来温和,但是不知道为何,总是令人觉得冰冷,高不可攀,你不这样认为吗?”
元桃没回答。
睦儿比划着手,说:“忠王令我觉得害怕。而且他又怎么会看得上我呢,再说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