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挪移开。她道:“臣遵旨。”
这回答可真够呆板的,赵嘉陵讨厌这种“说公事”的语调,可骤然瞥见谢兰藻的笑,只消轻飘飘一眼,就什么不满都没有了。谢兰藻不是从小就这般吗?唉,大度的她要包容一切。
坊中郑宅。
王六郎“杀子”一案闹得沸沸扬扬的。王六郎因犯罪被官差带走,但王师丘还在家宅中,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遭晴天霹雳,惶惑而不知所依。来到郑琼玉宅中的,多是郑家、王家的亲戚。他们之中不乏跟官衙往来的,多少知道点郑琼玉在朝堂上要求判死刑的事,心中积压着些不满。
郑琼玉神色冷然如寒冰,她心中最想见的是阮似荆,但她也只是往明德书院走一趟,在家中清宁前,她不想将孩子卷入漩涡中。她不坚持判死刑,一切自然依照大雍律令来。王六郎最后大约判两年徒刑,革去功名。依照大雍律的“换刑”,他可以将两年徒刑换成杖一百六十。
“换刑”这事儿不少人热衷去做,倒不是说杖刑不可怕,而是其中有许多操纵之处。不然一百多杖实打实地落下,死人就是家常便饭了。她会在正式和离前,为王六郎请求换刑,这一百六十杖下去,他能活下来,就算他福大命大。
对于王六郎的处置,都过了陛下的眼了,那些亲戚倒是不敢说什么。只是看着支离可怜的王师丘,不免生出几分同情之心:“那都是王六混账,可这孩子是无辜的,你将他养大,难道没有半点慈母之心吗?”
郑琼玉心中冷笑,别说王师丘是个不肖子,就算真才情出众也不该留在她家。最该体谅的不是她流失在外的女儿之心吗?郑琼玉懒得跟那些亲戚废话,直接道:“卢家也有亲戚在长安,将他送过去。”卢氏之子,岂有她养之理?
“可他是六郎的儿子,论起来也是你的庶子,你凭什么赶他出去?”王家人据理力争。
“因为这里是我家。”郑琼玉眉梢一扬,露出几分讥讽的笑,别看这些亲戚往日来往无异样,可一旦触及宗族,跟王六没什么根本的区别。眼风扫过王家人,她道,“你们王家带走也是可以的。”
一家子靠她的俸禄养活,明明她为家主,可宗法礼法之下,她总屈居王六之下。这些人的张狂言论,越发显得礼与律有重修的必要。先帝之时,虽容女子入仕,但几番迂回,修礼书、修律法之事都不了了之。那些朝官知道,只要那些东西存在,随时能将“宣启之政”掀翻。
昔日东宫与中山公主之争,说白了也是新与旧之争。若连女主当国都做不到,所谓的新政也只能是昙花一现。东宫与公主两败俱伤,阴差阳错,帝位落于陛下之手,可终究是向好的。她们所期待的,就是这一天!
送走了碍事的人,郑琼玉吐出一口浊气。她在蒲州有宅子,但于长安却不曾置办家宅。一旦入朝为官便是宦游人,她迁转数地,未来也未必能一直在长安,兴许某日也会出为刺史。这一思量让她暂时放弃在长安买宅地的打算,只租赁大宅。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得将阮似荆以及她的养母考虑进去,长安和蓝田往返终究辛苦。
吩咐心腹管家看宅地,郑琼玉则是静下心来,将涟漪一一抚平。休沐日将至,到时候同女儿一道将阮夫人接到长安。
郑琼玉在想女儿,御苑中的赵嘉陵和谢兰藻也提了阮似荆。说是谈“私事”,但话题哪能是轻松控制的,只要话匣子一开,那就是蔓延的水,流到哪里算哪里。
经过一番考核,进入明德书院的都是有才能技巧的,但被系统重点关注了,那就是人才中的人才,可以激发一下对方的潜力。这次的成就奖励是两个,头一个鉴定仪,赵嘉陵先放到一边,至于《纺织谱》,从哪里来便落回到哪里去——她的人才阮似荆,一定能发挥所长,将它发扬光大的。
毕竟不是议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