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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藻商议了明德书院的事情。《通识》已经刊刻售卖,其余各科的书籍也已在印刻中。这些都是教材,提前送相关人才一套也没什么。至于《新千金方》,赵嘉陵在心中使唤系统,让它将书籍放在寝殿指定的某处。等到放定了,她才去遣银娥将东西取来。

这一部书是函装的,分作四册。书名叫《新千金方》,可书籍中不仅是医方,还有本草和经络图。也是能够做明德书院教材的。赵嘉陵将书拿到手翻了翻,就递给谢兰藻了。

借由心声,谢兰藻已经知道一些方子的妙用。她认真地浏览着,朝着赵嘉陵道:“陛下,这些书都是给医学生用吗。”

赵嘉陵点了点头,又说:“书局也可以售卖,到时候图书馆也放些。”她起身走向谢兰藻,凝眸注视着她,问,“你觉得呢?”

谢兰藻思忖片刻,道:“书籍太厚,又是医道相关,寻常人恐怕看不懂。臣以为,可以择取要方刊刻成小册。”本草还能对着草木辨认,可经络,于百姓没多大用处了。他们需要知道的是一些直接的药方与药膳。这跟昔日州县立碑刻医方之事是相通的。有人要大而全,而有的人则需精而简。

赵嘉陵道:“朕让太医署去办。”顿了顿,感慨说,“等到明年,明德书院和图书馆它们都建成了,才算是将一切都落了地。看着将一切颁布下去就好了,可实际上每一样事里都能牵出条条缕缕。到时候,不会出岔子吧。”

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是话音落地,便开始心怀忐忑了。文武百官们因为种种同意了那些政策,可要是被他们抓到小尾巴,立马就会“振奋”起来,开始不遗余力攻讦,力图恢复旧制了。先帝的宣启之政,有的政策不也是反反复复的么?到现在都能找寻到反对者。

谢兰藻对赵嘉陵对视,随即又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她合上书籍,温声道:“是对是错,做了才知道。”

“这件事情也是你力推的。”赵嘉陵踌躇片刻,又压低声音说,“若是做坏了,就有人要你引咎辞职了。”宰相也很是为难的,出些错能让皇帝随意下罪己诏吗?不能,那就是奸人误导圣明天子。

“陛下怎么没了信心?”谢兰藻莞尔一笑。

【就是啊。】明君系统附和,它怕宿主突然打起退堂鼓。

“古今所未有。”赵嘉陵的声音放轻,喃喃自语似的,“不在祖.宗时,也不在仁宗亦先帝时,朕有何德?”

她从小便没有想过那个位置,上头有好些个兄姊呢,她的期许便是平安长大,当个快活的公主。但后来大兄和二姐都见废,三哥又深有残疾,至于四姐……先帝可能觉得她脑子有疾吧。总之,江山社稷就落到了她的肩上。天符初年的朝政暗潮起伏,直至谢兰藻一手执掌政纲才趋向平稳。

近段时间,赵嘉陵成长速度颇快,有君上的威势和风度,但内心深处仍旧着疑虑和忐忑,这是积压多年的情绪造成的一点怯意。

“若此政不行,非政策之错,而是时不相应。”谢兰藻的神色凛然,她朝着赵嘉陵一拜,朗声道,“真到了那一步,臣愿意担起一切罪责!若天有罚,则降于臣一身。陛下不必怜惜微臣!”

“这怎么行?!”赵嘉陵脱口道,她伸手扶住谢兰藻的手臂,但没有松开她。咬了咬牙,又嘀咕道,“这是祖宗之意,大臣们有目共睹。就算施政有误,那也是先帝的错。”

【哄堂大“孝”啊。】不管第几次,系统都会被赵嘉陵孝到。

【不跟朕走,那就跟着先帝走!】

谢兰藻垂着眼睫,低语道:“陛下,慎言。”

赵嘉陵松开了谢兰藻,继续往前欺近,轻声道:“无妨,起居官听不见。”

【起居官听不到朕诋毁先帝,她用眼睛瞧,写进《今上实录》里的顶多是朕在紫宸殿里与你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