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一诺全程没闭眼,所以能在陈宗礼吻上他时,看见对方眼角的潮意。
不难想象自己昏迷的这七天,陈宗礼内心的焦急,心脏莫名有些愧疚。
他安慰道:“我已经没事了。”
他本想用一句轻轻松松的话,给陈宗礼煎熬的七天,画上一个句号。
没想到,激出陈宗礼一句:“你本来可以没事的。”
这七天,他在等待陈一诺苏醒的时候,总是自虐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忆当晚的细节,次数多了以后,以他的智商,不难察觉出陈一诺的不同寻常。
他咬着后牙槽,内心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好时候,可还是忍不住。
“陈一诺,你老实说……”
“贺朝阳的第一枪,你是为了救我。但第二枪,你是故意的,故意逼他开枪,对不对?”
陈一诺眼睛闪躲,开脱道:“怎么可能,中枪多疼啊,还可能会死……”
陈一诺的解释没有任何用,从陈宗礼紧绷的下颌线就知道,他在强压着情绪。
他自顾自地问:“是啊……你可能会死,但你还是决定要冒这个险,为什么呢?”
“哥……”陈一诺有苦难言,他深深吸入一口气,胸腔因为过度起伏,牵扯到伤口,这句话也被生生打断。
陈宗礼继续往下说:“你是觉得不这样做,没法摁死他……对不对?”
疼痛缓解,陈一诺也不隐瞒了:“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他不开枪,以贺家的手段和律师团队,我们根本抓不住他!”
“本来,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借刀杀人,让李家纯在怒火中烧时击毙他。没想到,他先倒下了。”
“我只能逼他开枪。等人证物证俱在,他才可能被彻底解决!”
陈宗礼的气息在他耳边传来,呼吸声很重,陈一诺知道,他更气了。
“陈一诺,如果子弹再偏个2厘米,今天就是你的头七,你知不知道!”
“抓住一个贺朝阳,比你的命重要吗?”
他从没见过陈宗礼发火,猛然被他的表情震慑住了。他心里知道,贺朝阳这个人一日不铲除,他还会有层出不穷的损招。
上辈子经历过的事,他尚且能用重生的金手指兜底。
万一他还有陈一诺没遇到的新招呢?
难道还要重蹈上辈子的覆辙,看着陈家的人一个一个死去,慢慢被贺家清理干净吗?
不可能!
为了无后顾之忧,他在上船前就暗自决定,哪怕豁出命,也要把贺朝阳抓住!
但这个理由,陈一诺不可能告诉陈宗礼,他只能隐去上辈子的事情,解释道:“我知道我的命重要,但在贺朝阳这件事上,我一定要搏一搏。”
“搏一搏?”陈宗礼有些难以置信,“你在搏的时候,会不会想到自己会死?会不会考虑,你死了以后,我、你的家人会很伤心,很难受?”
陈一诺想说,他不搏,将来死的人,可能就是你,是陈老太……那种伤心,难受,我早就经历过了。
但这些话,他没法说。
他抓了抓陈宗礼的手,被盛怒中的陈宗礼一把甩开。
陈一诺故意嚷道:“啊,好疼——”
陈宗礼担心他身上的伤,顾不上生气,俯身身问他:“怎么了?”
陈一诺顾不得身上有伤,用力抬起头,快速亲了陈宗礼的嘴角,低声下气道:“哥,我知道错了。你生气别过心。”
陈宗礼这才想起,他的伤根本不在这边,猛地后退一步,怒道:“陈一诺,你再装!”
被识破的陈一诺拽住他的手,解释道,“我错了,我错了吗……”
陈宗礼骂道:“你真的知道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