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发出沉闷一声响。旋即,她皱了皱眉,清冷道:“做什么?”
李彻倾弯下身,用动作回答她的话语。
他低下头,嘴唇自女子嘴唇上掠过,唇尖轻微触碰的那一瞬间,卫嫱登即反应过来。她圆眸微瞪起,双手下意识朝男子胸膛处推去。可他虽未用多少力,那力道却仍旧沉重,醺醺的风轻拂着,送来他喉舌间温热的龙涎香。
将她包裹。
将她的唇齿裹挟。
忽然间,李彻双眸复而清明。
他眉心微蹙,快速掠了一眼右手,一阵疼痛袭来,正是来自他先前那伤口之处。猝不及防的疼痛终于使得男人松了手,其身形往后退了退,一眼便看见身前女子手中簪尖上的血迹。
说不上精致的一根银簪,簪尖锋利,正被卫嫱右手紧握着,抵御在身前。
“啪嗒”一声,又有血迹滴落,氤氲上衣裙。
李彻回过神,苍白着脸,无奈叹息。
“嫱儿……”
便就在适才二人亲吻之际,她快速抽出发上银簪,狠狠扎进了他的伤口,刺向他断指的血肉之处!
鲜血登即渗出,殷红的、细细密密的血珠,染湿了那一大块方包扎好的纱布。
得了空当,卫嫱右手握紧,也朝后撤了撤。
唇上尚有余温,让她竭力去忽视。
被平白刺伤,李彻他竟也不恼。他平缓垂眸,看着自簪尖滴落的血珠,微微发白的薄唇勾了勾。
须臾,他又发出一声轻叹。
“方才包扎好的。”
他的声音无奈。
淡金色的光影自男子面容上掠过,他眼底隐隐有情绪游走,遮掩下自右手传来的痛意。
簪身发凉。
卫嫱右手将其紧握着,眼看着对方弯下身,将地上摔落的药膏拾起来。
他没有动怒,亦没有唤人。
兀自坐回软椅上,用牙齿咬开纱布,将上了药的伤口处重新缠绕了一圈圈。
空气中又弥散着血腥味道。
便就在这一切处理干净之时,殿门口传来叩门之声。宫人的声音里仍旧夹杂着惊惧,恭敬道:“陛下,您要的折子……都给您搬过来了……”
李彻淡声:“进。”
看见地上那一滩血迹时,来者明显一愣。卫嫱看见对方眼底生起探究的疑色,却又因着惧怕,未造次开口。
几名宫人将折子摆放在桌案之上。
天光正亮,院内空气清新,随风扑入屋檐之下,吹散几分殿中的血腥气息。
地上血迹被人处理干净,又有宫人上前,于薰笼内点起熏香。
原是安神的香料,此刻被人放上了鹅梨香,清甜的香气弥散在缥缈的水雾中,反倒有一种安人心神之效。
看着堆积如山的折子,卫嫱便知道,他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赖在这里了。
她将簪子收好,漠然看着宫女将那成堆的折子搬过来,又看着李彻微微垂首,目光略微审视。
这是他右手受伤这些时日里,所积攒下来的奏折。
他本看着今日天气甚好,右手上的伤势又恢复得差不多。
于是便命人将这些天的政务搬至凤鸣居。
眼下如此……
李彻无奈。
看来今天的折子真批不成了。
……
鹅梨香清甜,寸寸拂至人眉眼之处。
李彻用一半右手撑压着奏折,空余下的那只手握着狼毫,如此生涩批阅着。
西北战事吃紧,他眉心微蹙,久久未曾舒展。
而另一侧,卫嫱也乐得清闲。
她全然视李彻为无物,怡然自得捧着先前那本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