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尺玉倒没有耍脾气这样的心思,只是又不能在虫族做点想做的事情,又不能回到帝国去继续任务,除了整天吃吃喝喝,坐以待毙, 也没有别的办法。
系统告诉他, 主神空间那边可以勉强把他被虫族带走这个意外算成他既定的悲惨结局, 但珀金能不能改变主意,发动战争,最后一战成名, 还是未知数。
尺玉在被子里拱了拱,有些低沉,无论最后珀金有没有和虫族发生冲突,对尺玉而言都是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没有和虫族亲身接触之前,虫族只是个虚无缥缈的符号,是每次演练课中假想的敌人,是没有生命的,但现在他们是鲜活的,会脉脉注视着尺玉。
尺玉的生活按部就班进行下去,他每天掰着手指头细数时间,盼着指针走到任务时间的尽头。
清晨,尺玉被唤醒。
却不是春风和煦的嗓音和菲尔德特意学习的帝国饭菜甜香,不是两只生着粗茧的手指捏住尺玉小巧的鼻头害得他无法呼吸,也不是一双冷静的长眸默默凝视仿佛观察行军动态。
被窝里似乎有东西在拱。
有时候萨洛扬会大早上来找他疏导,为了方便,尺玉晚上睡觉只穿一件薄薄的睡裙,此时正好方便了被窝里的虫。
尺玉以为是萨洛扬,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每次萨洛扬都会把他弄醒,捉弄他似的,折腾他到睁不开眼还要他看清楚。
被窝里传来水渍声,随后,“妈妈,你醒了?”
埃拉从被子里钻出来,小狗一样舔着尺玉的唇和眼皮,口水糊了尺玉一脸。
“唔……”
没等尺玉说话,埃拉又钻进被窝里,一边动口,一边解释:“妈妈,我前两天去东部战区了,那边好多碍事的星盗,居然敢打我们给妈妈准备的礼物的主意,罪该万死。”
说完,声音短暂消失,尺玉难受地伸了伸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想念妈妈了,我这回精神动荡来得好早,距离上次疏导不到半个月?阈值已经被妈妈养得越来越浅了。”
尺玉抬手,咬住自己的小臂,汩汩分泌的津水从唇角溢出,他浑身颤了一下。
埃拉钻出来,拇指擦了擦沾上白色的唇角。
“妈妈,告诉你个好消息。”
尺玉双目失神,不能聚焦,躺在软枕望着天花板,闪着彩光的吊灯静静悬挂。
“……什么?”
“菲尔德据理力争,说服了萨洛扬和伊夫林,主要是伊夫林。”
菲尔德推开滑轨水晶门,软纱被虫侍撩起。
他依旧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左臂曲在身前,搭着一件白色衣服,在床前站定,朝埃拉抬手,等埃拉意犹未尽地离开,菲尔德才侧身坐下,抽出一条丝巾替尺玉擦拭泥泞。
“殿下知道了?”
尺玉早已经习惯了在菲尔德面前不着寸缕的样子,看了眼被菲尔德精心照料的小家伙,随后盯着菲尔德。
“真的让伊夫林和萨洛扬答应了?答应我给更多虫族做疏导?让残疾的虫族继续活着?”
他一连串的问题叽里咕噜往外冒,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反而像一串香甜的熟葡萄,飘着馥郁的果香。
的确比前段时间更有生机与活力,好似艳阳天里干枯的小树突然迎来甘霖,猛吸了一大口水后重新舒展了枝桠。
菲尔德由衷地开心。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至少此刻殿下是高兴的。
虫族奉行斩钉截铁的禁令,但帝国有句古话叫堵不如疏,为了迎合殿下的喜好,菲尔德特意学习了帝国不少资料。
因此,也知道像尺玉这种情况,与其生硬地禁止他尝试,不如让他大胆去做,等他累了,疲乏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