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从棋盘上收回视线,淡淡抬眸道:“你的路是好走,但只怕后患无穷,还是算了吧。”
萧云逆也不气馁,大咧咧坐在苏闻对面,自顾自道:“你这般磨磨唧唧,思前想后的不痛快,不如我私下去见大殿下几回,他的兵权大罗神仙下凡都保不住了。”
萧云逆是懂他的,大将军私通外敌,确实没得保。
但苏闻却眼皮都懒得抬,摆手拒绝道:“不必了,我就喜欢徐徐图之。”
“你这执拗的脾气顶不好说话,”萧云逆作势就要起身,假意道:“你不急,太子可是急得很,或许他会更喜欢我的提议。”
“你敢?”苏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颠得棋子顿时偏离了原先的位置。
萧云逆旋即转回身,笑眯眯道:“原来小先生这样好的脾气,也是会着急的啊?我还以为你是块木头呢。”
苏闻的脾气何止是好,简直是好透了,满京城只怕都找不出一个如他般沉得住气的人了。但还是能被萧云逆勾出无名火气,他俩就像天生犯冲一般,水火都不能相容。
若有人说他俩能成为朋友,苏闻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你若不想回北萧了,大可以放手去做。”苏闻懒得再同他废话,无论说多少大道理,都不如一句威胁来的管用。
萧云逆乐呵呵坐回椅子上,好像没听到威胁他的话,只听到了他想听的话,兴致勃勃地道:“我不去找他,你就让我回北萧?”
狗皮膏药!
苏闻淡淡地扫了一眼,不客气道:“你少在这里耍无赖,你回不回北萧与我何干?”
“小先生说回得,就是回得。”丢下这句话,萧云逆干脆地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地清点剩下的礼单。
只留下苏闻胸口郁结难受,恨不得扒了萧云逆的皮。
定下心来,苏闻的目光又放回了棋盘上,看着已经打乱的棋盘,自言自语般道:“罢了,乱了也好。”
乱了就可以重新洗牌,好好看清楚场上可用的棋子。
苏闻忽想起一个人,嘴角不怀好意地弯了弯,心道:六殿下应该不介意当一回棋子吧。
下定决心后,苏闻就开始忙了起来,他得走自己的路,绝不可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春天的花开得并不是最盛的,纵使姒念养了许多名贵的花,依旧没开出往日的绚烂,饶是如此,也挡不住纷至沓来的宾客。
花不花的重要吗?
除了世家小姐,京城里的贵公子哥也来了不少。
而这其中,就有一位很显眼的人——晋王世子林勋。
晋王常年驻军北境,世子临勋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质子,但这位质子就比萧云逆潇洒太多了,没了大人的管教,逛窑子,下赌场,样样都沾着点。
还未娶正房的妻子,光别院小妾都养了两房了。
苏闻引着宾客落座时路过林勋,侧眼都没瞧上他一眼,若萧云逆是狗皮膏药,那这位就是搅屎棍。
无论沾上哪个,都令苏闻浑身难受。
“小先生,”林勋坐在矮凳上,一只膝盖曲着抱在胸前,另一只则长长得伸出了桌子,嘴里衔着随手摘的草棍,半点世家贵公子的风采都没,他一扬脸叫住了苏闻,吊儿郎当道:“既是相亲,为何不男女共席?”
赏花会还是采用了标准的男女分席制,只是此番巧妙地在二者之间遮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雾薄一样的朦胧感更有情致。
苏闻转过头来,对着临勋微微欠身答:“世子爷明鉴,今日是赏花会,都是按照国宴的标准布置的,不敢随意坏了规矩。”
林勋上嘴唇碰下唇皮,完全不过脑子道:“你当本世子没去过赏花会啊?哪见有人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小先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