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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炭。

“主人,你发烧了,我叫人传太医。”影子道。

“不必那么麻烦。”苏闻复又摆摆手,没什么力气地道:“公主府传太医,太医又不敢怠慢,来了一见是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又要觉得自己沾了晦气。”

影子打抱不平道:“主人何必如此自侮?”

“好了。”苏闻轻轻的笑了下:“你去外面随便找个医馆,开个方子是一样的。”

影子欲言又止,终是领命而去,屋子里又重归了宁静,只有炭火声噼啪作响。

苏闻在被子下摩挲了下婚书,指腹沿着龙凤呈祥的纹路慢慢游走,忽地笑了。

这人啊!怎么能年岁越长,越活成了个小孩子脾气呢?

只可惜,他活了两世,越活越老气横秋了。

儿童的时光,都已经记不清楚是多遥远以前的事儿了,远到似乎在梦里都不会出现。

迷迷糊糊间,风似乎推开了半掩的窗户,大片大片的冷空气夹着雨水灌进来,苏闻便想去拉被子,只可惜一伸手拽了个空。

来不及想自己的被子去哪里了,苏闻就被一盆冷水泼醒了,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一个小窗户透着微弱的光。

“这就是苏坯孙子?”一个又尖又细的小男孩声音道。

黑暗下,苏闻看不清楚这人的脸,但听到身边一群同样的男孩围在他身边喊:“世子爷,奴才从小跟他一起长在这罪人奴里,绝对不会弄错。”

被叫世子爷的人,拽着苏闻的头发将人扯出来,一脚踩在他脸上:“他们都说,苏坯以一人之力戏弄我父王十万大军,如今你瞧着这般窝囊,可见传言不过都是以讹传讹。”

苏闻只觉得全身灼热的疼,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任由马蹄靴将鞋底的灰揉擦在他脸上。

“世子爷说的没错,他就是个窝囊废,在我们罪人奴里任谁都能欺负他,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的哄笑过后,世子爷终于蹭干净了鞋底的灰,满意地从苏闻的脸上拿下来。

“哦,这靴子上也有灰,不如就请苏……苏什么?苏窝囊废,把本世子鞋上的灰也舔干净吧。”

说着,苏闻就觉得几个人将他架了起来,有人捏着他的嘴巴强行撬开一个缝隙,鞋尖便顺着缝隙往里塞。

“不要……不要……”

苏闻挣扎着想逃离,奈何他就像被梦魇住了,如何也动弹不得。

“吃,吃下去!”

“不要,不要吃……”

“苏闻,听话,吃了药就好了。”

“不、不要……”

然后,苏闻就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里,只有唇瓣间传来火热的触感,浓重的汤药味儿沿着唇齿间送了进来。

一次又一次。

终于是像哄孩子似的,将一碗汤药都送进了苏闻的肚子里。

天慢慢黑了,又慢慢亮了。

苏闻才从梦魇中醒了过来,身上像裹粽子一样,里三层又外三层,最外面还“绑”了一只手。

顺着手的方向往上看,姒沐正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殿下…”

苏闻轻声地唤了一下,发现自己嗓子哑的不成个样子,退烧后又被这么裹着几乎要热死了,只能像个爬虫一样咕蛹着身体,尝试着又唤了一句:“殿下?”

“这么轻?叫魂儿呢?”

压在身上的重量一轻,姒沐支着身子坐起来。

待苏闻看清楚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见他眼底布满血丝,唇瓣上留着一个明显的牙印,似乎要滴出血来,一张好看的俊颜上,还压出来棉被上的纹路。

既狼狈,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