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诉如泣的婉转琴音倾泻而出, 看的满座的人都目不转睛。
苏闻孤零零立在一旁, 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他目光穿过一众宾客,遥遥地和最里面的太子短暂对视一瞬, 太子微不可察地颔首,指节在桌子上轻轻扣了两声。
不一会儿, 一只雪白的猫自内殿而出,正是秦贵妃养在殿内的波斯猫,白猫被将养的极为富态,胖的几乎看不见四只小短腿, 圆滚滚的脖子下坠着一对儿金铃铛。
走起路来, 金铃清脆作响。
在大家意犹未尽地欣赏冯婉儿的琴曲时, 白猫突然扑向几案上的食盒, 爪子一掀——
“哗啦!”
秦贵妃见状略有慌张,连忙去抓猫:“你怎么出来了?不要在这里捣乱。”
猫儿叼起地上散落的桃花酥就跑, 秦贵妃连忙招呼太监道:“快去把它给本宫抓回来了。”
太监们连忙手忙脚乱去抓, 那雪团似的猫儿摇晃着肥硕的身体,几个跳跃便上了房梁, 得意地在房梁上甩着尾巴。
太监们提着衣摆在下头干着急:“哎呦, 我的祖宗诶!”
刚要传梯子, 那猫儿突然浑身炸毛,脖子上的金铃铛发出刺耳的乱响。
“喵——”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白猫突然自房梁上直挺挺地坠落,砸在地上浑身抽搐,最后吐出一滩黑血来, 便再也没了声息。
“铮——”随着白猫的坠落琴弦应声而断。
苏闻微微垂眸,有些心疼跟随自己多年的琴。
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舍不得琴弦套不着狼,舍不得白猫替死,死的就是秦贵妃了。
这突然的一幕惊呆了大殿上的所有人,大殿内一片死寂。
率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姒沐,他连忙招呼愣住的太监:“都愣着做什么?白猫中毒了,快传太医来验一验。”
给皇帝淬毒不是一件小事,太医们诚惶诚恐地挨个验了一遍,最后锁定在打翻的食盒上。
太医院首辅江太医跪在殿中央,官袍背后已经湿三层,殿内可全都是皇帝的儿女们,食盒必然也出自他们。
若不说,没办法和皇帝交差。
若说了,得罪了哪个都是小命不保。
一颗脑袋架在脖子上,江太医心一横道:“陛下,这食盒里的桃花酥——”
“有毒!”
皇帝一拂衣袖,问一旁伺候的太监道:“这食盒是哪里来的?”
老太监跟了皇帝许多年,此时也趴在地上吓尿了:“是、是、是……长乐公主府上送来的!”
“胡说!”姒念从人群中站出来,指着那食盒道:“这食盒是本宫亲自带出来的,来之前本宫也是吃了的,怎的到了这大殿之上就淬了毒呢?”
苏闻从阴影中出来,俯身跪在中央:“奴给长乐殿下作证,来时的路上殿下嘴馋,偷吃了一块桃花酥,下车时嘴角还残留着桃酥渣,是进门的公公瞧见了提醒的。”
“父皇明鉴。”姒沐也跨步上前,他声音清朗,掷地有声:“长乐自幼最得父皇疼爱,此番疼爱就算是寻常人家也是难得,何况是在天子之家,就算是再无心之人,也必不会想到毒杀生父的。”
说着,若有似无地瞟了眼跪伏在一旁的苏闻。
“儿臣进门便将食盒摆在那儿了,这期间殿内来来往往之人繁多,定是谁有心要嫁祸儿臣。”姒念也跪在地上,指着殿内的人:“这大殿之人谁都有可能。”
“福公公,咳咳——”皇帝眼眸咳出清泪来,手指指着首领太监微微颤抖:“你倒是说说,这期间谁动了这食盒,莫要告诉朕你不知道,咳咳。”
被点名的福公公绞尽脑汁想了又想,旋即一个头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