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长赢,你难道没有一点触动吗?”

“……”

“师兄,这是我欠你的吗?”

“……”

孟长赢睁眼:“谁让你玷污他的?”

“陈慕律”见他终于有了反应,立刻又变了语调,软声道:“师兄……”

孟长赢面无表情:“错了。”

“……什么?”

“陈慕律不会这么生硬,你这样撒娇……”他措辞了一下,“有点恶心。”

黑雾狰狞了一瞬。

不知道是第几次见那心魔破防,孟长赢早已习惯,毫无波澜地抬头,观察了一下天上即将聚成的劫云:“你可能对我有点误解。”

“第一,我无父无母,血亲于我从无痕迹。”

“第二,万年如一瞬,光阴于我不过虚妄。”

“第三,有心魔不假,道心不稳是真,但可惜……你找了错人。”

一道冰蓝剑光忽然自下而上划开黑云,神邪剑铮鸣着,卷起如山冰潮,一下便覆过了天边的劫云。

魔气四下逃窜,在不远处重聚。楚衾破变回了原样,目眦欲裂:“孟长赢,你居然真的证道了?”

“谁说我证道了?”

青年指尖轻轻晃,神邪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画出一道繁复的灵符,万千寒冰如有排山倒海之力,层层叠叠,硬生生将黑云潮都冻作了浑浊的黑冰。

孟长赢轻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他没有堪破情劫,自然也无法证道。

天道也从不承认他。

可凭什么他就一定堪破情劫,一定要证道,一定要飞升?

他不想再走那条路了。

寒冰做剑,孟长赢反手劈下:“天道又能奈我何?!”

他招招狠辣,明显是下了死手。楚衾破勉强接下数十剑,可孟长赢依旧咄咄逼人,一剑比一剑凌厉,明明重伤未愈,竟然强压了他这个大乘中期一头。

楚衾破笑意尽褪,脸上的魔纹若隐若现:“你怎敢?!”

“逃亡到鸡鸣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还记得那种狼狈和不堪吗?”

孟长赢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调叙述着,“你一定记得。你日日夜夜都摆脱不了那种肮脏,所以你屠尽了梵镜城,所以你掀翻了镇魔佛塔……”

“啧,真可怜啊。”

楚衾破额前青筋暴起,举刀冲他砍去,试图阻止:“闭嘴!”

“你有个救命恩人。你对他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他曾亲眼见证过你的不堪。”

“你不记得他是谁,但讨厌那种失控的感觉。每当你看感受到和那个人相似的气息,都会忍不住动手。

“你为此杀了很多人,怀盈,傅蕖……你惊讶地发现,他们居然都来自倾月宗,和你最讨厌的修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孟长赢轻嗤了一声,“其实,你早就忘了他是谁。”

“竖子安敢?!”楚衾破忍无可忍,刀锋一转掀开他的剑,反守为攻就往他心门刺去,“你凭什么揣测本座?”

寒冰被他削去一节,又在瞬间重凝,森森寒气直接将楚衾破的剑锋也冻在了剑上。

隔着冰剑,孟长赢目光如炬:“就凭吾愿已成。”

“而你”

“只是一个连故人名讳都记不清的废物!”

孟长赢直接伸手拽住魔尊的衣领,冷笑:“楚衾破,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其他的一切都是障眼法,只要他杀了楚衾破,一切自然会结束。

孟长赢轻笑:“不必证道,我也能杀你。”

天边的神邪铮铮长鸣,一剑击碎了混沌黑冰,劫云被他强行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