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赢腰间的月珠也亮了。

路屏山低头看了看自己剑穗上的月珠,果然也闪烁不止,好像抽了风一般。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明鉴啊,我可不是你们凌阳峰那派的。”

沈椿龄喃喃:“倾月宗门规第一万零九百四十三条。”

“什么?”路屏山没听清。

那些年罚抄的记忆忽然被唤醒,陈慕律神使鬼差地开口:“第一万零九百四十三……月珠闪烁,齐明若昼?”

孟长赢垂眸:“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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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你闻到了吗?好刺鼻。”

“师尊,那是血阵的气息。”

开启血阵将活物转变为蛊魔,炼化蛊魔来滋养黑云潮,环环相扣。

白发青年弯了弯唇角,眼中一片清明:“原来如此。”

或许早几十年前,楚衾破可能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他怕是不满足于此了。

谢怀卿仰起头,望着远处的云穹山,叹息声消散在风中:“一定要闹到生灵涂炭才肯罢休吗?”

沈青云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师尊,我们进去吧。”

谢怀卿下山了。

之前倾月宗说好的增援一人未至,全被留在了宗门山内。来的只有谢怀卿,和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沈青云。

倾月宗门规第一万零九百四十三条,月珠闪烁,齐明若昼;众月成一,掌门亲临。

这一日,崇云一带所有倾月宗弟子的月珠都不约而同地亮起,一百多年未曾出山的掌门低调地现身在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中。

“您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一声不响地下山?”

律乘雪眉间轻蹙,视线落在沈青云身上,“沈大师姐你居然陪他胡闹?”

沈青云面若冰霜:“我才化神。”

众人的视线又落在和蔼可亲的白发青年身上,这位大乘期的掌门安安静静地坐着,很是无辜。

他们一圈人将着二人团团围住,谢怀卿还是笑眯眯的和善模样,认错态度良好:“只是忽然想下山来逛一逛罢了。”

“让你们担心了,都是我的错。”

“你们若是不放心,我这几日便都呆在崇天城里,哪里都不去了,好不好?”

“小霄,小雪……”

律乘霄叹了口气,律乘雪低头玩何衔枝的手。

“小路,还有阿龄……”

路屏山转身,不知道在忙什么,沈椿龄满脸忧虑。

谢怀卿又把视线转向一旁的赢律,但他还未开口,孟长赢便已经直勾勾地盯着他开口:“师尊,楚衾破认识你。”

白发青年面色如常,始终温和。

“楚衾破认识我,但魔尊不认识我。”

“您一直知道二师姐他们的死和魔尊脱不开干系,是吗?”

谢怀卿很平静:“是。”

“您此次下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谢怀卿莞尔一笑,吐出了与众人心中截然相反的答案:“渡劫,证道。”

气氛瞬间凝滞,众人的神色各异,一个两个都吓得不清,哪怕是孟长赢都险些控制不住脸色。

大乘期之上,只剩下一场劫。

名曰飞升。

陈慕律颤声道:“师尊,您搞错了吧,这怎么可能?”

“小慕。”谢怀卿轻笑,意味深长,“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很清醒。”

谢怀卿笑了笑,又看向律乘雪和律乘霄:“我不会妨碍你们,也绝不会插手。”

“您说笑了,这……”

律乘霄扯了扯嘴角,实在是笑不出来。

若说这话的人是楚衾破之流,他或许早就高声讥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