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赢挑了挑眉:“想见你的时候。”

从他手里接过那条剑穗,陈慕律看清了紫玉上的纹样,这次是一对四叶忍冬纹。

“你说这剑穗是不是寓意不太好,”陈慕律若有所思,掰着指头数了起来,“第一次送的时候我们冷战了三年,第二次送的时候又是十年,而且你之前送我的那块都碎掉了。这第三次……”

孟长赢眯着眼:“第三次怎么了?”

陈慕律抿着唇,满脸无辜地看着他:“第三次,魔尊在外面虎视眈眈。”

“不必管他。”孟长赢漫不经心道,“因果轮回自有报应,魔域如今已到了强弩之末。”

“我……”陈慕律泄了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长赢顿了顿,轻声道:“我知道。”

他弯下腰,自然地替陈慕律把碎发挽到耳后:“一条剑穗而已,碎了便碎了。思寰峰上还有几箱,你一天摔十条都可以。”

陈慕律低下头,轻轻抚上那片玉雕忍冬,上面不出意料地亮起一朵小小的冰花。

是孟长赢的剑意。

“不用担心我。”孟长赢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只是一点剑意而已,你带着它便多一重保障,我才能安心离开。”

陈慕律抿着唇,双手握住孟长赢贴在他脸上的手:“好。”

孟长赢笑了笑,摩挲着他的指尖:“等我回来,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虽然他已经完成了任务,但是在身体尚未完全重塑之前,陈慕律还是会收到系统的限制,无法说出任何关于异世和系统任务的信息。

孟长赢看似比他随意许多,实则是一根紧绷的弦,明明身负千钧之担,却一直装得风淡云轻,也只有这几日,他才在陈慕律面前露出了伤痕,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也触目惊心。

彼此间的秘密铸就了一条深深的隔阂,道阻且长。即使他们现在迫切想要跨过这道鸿沟,也无法一蹴而就。

但是没关系。

陈慕律眼睫低垂,将脸慢慢贴近孟长赢温热的掌心,近得好像能听见他的脉搏。

他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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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阳峰,塑霜殿。

“咳咳咳……”

通讯结界泛着耀眼的白光,周遭的梨花瓣被灼烧成碎金,在半空中拼凑成一圈散发金光的梵语字符。

谢怀卿孑立于白纸堆中,身后的老树矮了一截,昔日茂盛于枝头的梨花落了大半,只剩下一小半残缺的花朵还停留在树梢上,被剑风吹得露出了最中心的花蕊。

那花蕊也白,一树残花像是撂在枝头的单薄纸屑,风一吹雨一淋,便会彻底落入那一地的白纸堆里。

白纸在半空中展开着,谢怀卿手中的灵印飞速变换着,一张张纸上映出各地的动向。只有最边上的一小页白纸依旧空白。

忽然一道灵气窜动,深蓝色的符文凌空烧起。中间的白纸上景象一变,又一次连接到了北方雪原。

但这一回引燃传讯灵符的不是陈儒,而是沈青云。

谢怀卿面上并无一点惊异之色,反而轻松地笑了起来:“是你啊,小云。”

“师尊,您怎么又在推演了?”沈青云蹙着眉,担忧道,“路老阁主上个月才为您诊治过,千叮咛万嘱咐,让您暂时不要轻易动用灵力推演。”

谢怀卿对她的唠叨全盘接下,耐心地听了半晌,才慢慢悠悠地开了口:“天有异象,大战在即,小赢、小慕还有阿龄他们都身在南方,我这把老骨头也走不出倾月宗,多算几局替他们探探路还有可以的。”

“不可以!”沈青云叹了口气,“我知道您忧心阿龄他们,但是您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样子您自己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