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宋无尽睁大眼睛,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不。”
陈慕律伸出手,下落的光点触及掌心,没有雪的冰凉,只有一阵很淡的梨花香气。
他掌心里躺着一片梨花瓣。
下一秒,花瓣碎作齑粉,被灵风裹挟着吹向殿外。有人焦急地推门闯来,月纹长袍翻起波浪。
“无尽!”
沈椿龄也有些变化,他不似沈青云那般严肃,却莫名地有些像谢怀卿,温和得没什么棱角。
他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陈慕律凝望着他的神色,沈椿龄的面庞和记忆中的最后一面缓缓重合,那个时候他不顾一切爬进石洞里找宋无尽的时候也是这样。
灵魂像是忽然被抽离出去,陈慕律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着宋无尽激动地扑到沈椿龄身上,那股哼哼唧唧的劲儿像极了迷路多时终于找到主人的大狗。
陈慕律忽然无端想起了院子里的那条老黄狗。但可惜大黄也不是家养的。
大黄本来是野狗,年纪大了,抢不过巷子里其他的流浪狗,老是被欺负。陈慕律有次见它后腿受了伤,便帮了它一把。后来他们常常作伴,给了彼此一点“自己不是孤身一人”的错觉。
孟长赢这样干脆地把他带了回来,柳絮巷里的孩子们又要找新的夫子,景阳楼的生意只能麻烦曾掌柜一个人扛。他们都有好友亲朋,陈慕律并不担心。他唯一的挂念便是大黄,也不知道它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那些纷乱的思绪藏在他心底,之前他因为被孟长赢抓包的事情忐忑不安,忽略了那些细碎的情绪,却没想到现在孟长赢走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声音居然在这一刻不合时宜地浮现。
“静气,凝神。”
灵风呼啸,一瓣梨花幽幽飘下,正好落在陈慕律的眉间。他抖了抖身子,从混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谢怀卿站在他面前,和初见时一样温柔:“你叫程思对吗?你好,我是孟长赢的师父。”
陈慕律愣了一瞬,随地垂下头:“拜见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