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怎么就大叔了?”飞鹰卫啧了一声,“我看着很老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飞鹰卫只收元婴,好几个人年纪能当我爷爷了!拜托,我才十七岁,叫你大叔不是很正常吗?”宋无尽撅起嘴,顺势靠到了沈椿龄肩膀上,“再说了,我可是宋家长房嫡幺孙,当我的长辈,也算你三生有幸啦!”
那飞鹰卫笑了声:“那你叫声爷爷来听听?”
宋无尽脑子转了一圈总算察觉出了异样:“我靠你个死大叔,居然想占我便宜?!”
沈椿龄急忙伸手将他拦下:“无尽……好了无尽,别影响这位大人驾车。”
鸡飞狗跳地一闹,伤春悲秋是进行不下去了,陈慕律悄悄叹了口气,抬眸望向何衔枝:“所以前面到底有什么洪水猛兽?”
何衔枝面露犹豫之色,和方才在城外上车时一样尴尬。
鸾驾很宽敞,可以容纳十人同乘。他们倾月宗一行六人,加上驾车的飞鹰卫大叔绰绰有余。
但是方才上车时,孟长赢被宋无尽和律乘霄联手拦在了车外,就被安排去前面坐了仙兽坐骑。陈慕律目睹了全程,默许了他们的为难。
何衔枝当时还以为他是故意的,所以大小姐居然是忘了这个习俗吗……
飞鹰卫看出了他的为难,善解人意地开口:“如果你们说得是待会儿的入城巡街,那我确实清楚。”
陈慕律蹙眉:“还有这个环节?”
“哈哈,那是才最热闹时候呢!”飞鹰卫被他的反应逗乐了,视线始终徘徊在这位一无所知的小少主身上。
“每次打了胜仗或是有盛事发生之时,回京都的车驾都会绕城示众,路过主街最繁华的街道时,无数少男少女会从楼上抛下鲜花,也有香囊丝帕,每回都是一番盛景。”
陈慕律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等等,这就瞎抛吗?”
“当然不是。”飞鹰卫笑着,阳光照透他那双碧绿色的眸子,像是一池清泉,“你看上谁,喜欢谁,就把花送给谁。”
如果对方接下了花,就是接受示爱。
想到还在外面的某人,陈慕律依旧皱着眉,冰凉的手下意识合拢:“那……如果对方不接受呢?”
“管他干嘛?”飞鹰卫爽朗一笑,“喜欢可以在一起,不喜欢也可以用花狠狠砸那个人的头,怎么都不亏。”
何衔枝若有所思:“还能这样?”
飞鹰卫拉着缰绳拐弯:“为什么不行?人生在世,活一日便少一日,自己高兴才是正道。”
正聊着,前方的嬉闹声愈来愈大,香风更为浓郁。銮驾里的众人神色各异,唯有飞鹰卫笑得开怀。
成百上千的花朵香囊自两侧高楼抛下,华京人多少都会些术法,抛得也格外精准,全都一窝蜂往人上砸了。
即便有鸾驾挡着,那飞鹰卫还是楼上少女的香囊鲜花砸了一身,甚至有十几个丝帕香囊之内的物件落入了车内,一路滚到了陈慕律脚边。
不用想也知道坐在前排仙兽坐骑上的几位更惨,律乘霄和几位副将估计早已经习惯了,但头一次见这种阵仗的孟长赢怎么办?
陈慕律抿着唇,将藏在储物戒里的没吃药掏出来,拔了他一根尾羽。
没吃药睡得正香,被痛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少主少主少主……好晕,怎么有三个少主……”
他皱起眉:“我和你说过了什么,都忘记了?”
没吃药眼睛都要闭上了,头一点一点的:“不能少主叫少主……要叫主人。”
飞鹰卫忽然回头:“这是白灵鹦鹉?”
何衔枝笑道:“前辈认识?”
飞鹰卫感慨道:“认识,好多年没见过这么肥的了,差点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