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这一颗珠子?
心中慌乱得直打鼓,陈慕律唇瓣动了动:“这珠子……人、人人都可以有,孟长赢,你穷疯了连这个都要讹吗?还是你终于失血过多,犯了癔症?”
“师妹这话说得好伤人,只是你现在的脸色恐怕比我更像重伤之人吧?”孟长赢挑了挑眉,冷淡的目光落在对面那人毫无血色的脸上,意有所指。
陈慕律低下头,掩饰地扯了扯嘴角:“孟长赢,你别发疯。”
孟长赢轻轻笑了笑,抬手捏住陈慕律的下巴,温和又不失强硬地与他对视,不给人一点逃避的机会,直接宣判了结果。
他一字一顿道:“师妹,你把这珠子落在归月剑冢里了。”
剑风瑟瑟,吹得陈慕律整个人都发起颤来。
“或许……”孟长赢似笑非笑,俯身与他耳鬓厮磨,“该叫你师弟吗?”
洞穴,南沧珠,混乱……一桩桩一件件,明明时过境迁,所处之地也不怎么相似,可他还是有一种可怕的熟悉感。
眼前之人明明才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可此刻相识数月的点滴情谊都化作了拍在他脸上的响亮耳光。陈慕律眼眶通红,一眨不眨地盯着孟长赢,惶惶无措,惊恐得好像看到了陌生人。
怪不得……怪不得那么熟悉,怪不得剧情会接二连三地出错,怪不得系统会查不出缘由……
因为变数不止在他这个穿书者身上。
因为从一开始孟长赢就在伪装。
阴冷的风吹着,陈慕律毛骨悚然,剑气在他脸颊上划出一小道红痕也全然不知。
小腿上的麻感已经褪下去了,转而是一种钻心的酸痛,每动一下,便会更痛一分。
陈慕律缓缓起身,扶着石壁慢慢挪到了不远处。孟长赢又凑近,把地上的外衫扯过来让陈慕律坐下,抬起的手已经抚上了陈慕律面颊上的那道伤口。
“别碰我!你走……你走开。”
陈慕律坐下了,但见他靠近,便应激似的把他猛地推开,剧烈地大口喘气:“先离我远一点,除非……除非你想被打。”
“你别激动。”
“你……后退。”陈慕律缓了口气,“再退。”
孟长赢哑然,但看着少年白着脸色的可怜模样,又后退了一两步。
陈慕律死死盯着他:“现在,我问,你答。”
“好。”孟长赢看着他,应下了。
“你……你什么都知道。”陈慕律深吸了一口气,“你什么都记得。”
孟长赢沉默了一下:“对。”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
正如律乘雪所说的那样,他试探陈慕律,利用陈慕律,甚至伤害陈慕律。
陈慕律颤着声:“你是在看我笑话吗,孟长赢?”
“没……”
“你也一定很瞧不上我吧?和那些人一样。”
少年胡乱擦了把眼泪,忽而笑了,“嚣张跋扈,自轻自贱,诡计多端,又要害你,又要倒贴你。明明是个男的,却男扮女装诓骗世人。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蠢特别坏?”
洞穴里很安静,连泪珠砸在手心里的声音都分外明显。一阵死寂后,孟长赢动了。
他上前了几步,跪坐在陈慕律面前,变出另一张干净的帕子擦去了少年脸上的泪水,用稀薄的灵气捏了个诀,治好了面颊上的伤。
可此刻的细致早就变了味。陈慕律低下头,看着孟长赢用帕子一点一点给自己擦着手心。他鼻尖一酸,一串泪珠又不可控地坠落,打湿了锦帕。
“我不曾笑话你,也没有瞧不起你。”孟长赢眸光动了动,“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求你一个答复。”
南沧珠的光芒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