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能屈能伸的陈大小姐咬着牙开口:【孟长赢在哪里?】
陈慕律起身,顺着山路准备往上走,没记错的话,他的洞府在那个方向。这个时候,孟长赢应该已经陷入毒发状态了。
系统顿了顿:【不用这么麻烦,他在您的洞府里。】
陈慕律僵了僵,转身飞奔进了洞府里。
花圃外面没有人,里屋没有人,后屋厢房没有人……
十分钟后,他跑遍了整个洞府,差点迷路三次,最终撑着后屋连廊的柱子坐了下来。
陈慕律气喘吁吁:【他到底在哪里?】
【……在您身后。】
电子音消散,他听到远处有人在低声笑。
“陈慕律。”
陈慕律后知后觉地回头。
连日来的彷徨与迷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的眼眸中只剩下天上池中的盈盈月光。
还有躲在那墙忍冬花架下等待的孟长赢。
他眨了眨眼,收拾好情绪,几乎是跑着穿过那条长得望不到尽头的连廊,又好像只有一瞬间,他喘着气,弯下腰停在温泉池边时还能看见孟长赢绣着仙鹤衔月纹的衣摆。
忍冬花架支在温泉池边,孟长赢坐在花架下,衣摆一角却垂在池边沾上了水汽,有一片潮湿的深紫色。
腰带上的白色月珠闪着光,小指上牵出一道红线,陈慕律慢慢抬头,顺着那一抹细如发丝的红往前看去。
红线另外一头,系在孟长赢的手上,比月光还要耀眼。
情契随情念而动,红线自红尘而生。
他扯出一点笑,慢慢凑过去,弯腰戳了戳孟长赢的眉心:“喂,孟长赢,你还清醒吗?”
指尖燎起热意,孟长赢额头很烫,只是他的脸太有迷惑性,看着好像他只是坐着沉思,而不是被发作的蛊毒烧昏了头。
今夜的孟长赢格外的安静,没有一来就急吼吼地往他身上攀,也没有拉着他练剑的意思,只是安安静静地望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倒映着漫天的星。
“你为什么要换我的签?”
孟长赢不语。
“不说是吧?那给我笑一个?”陈慕律又戳了戳他的右脸,那里有一个藏得很深的梨涡,平时清醒的时候看不到根本看不到,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多看两眼,甚至像现在这样上手。
孟长赢没笑,但是他的脸落在了陈慕律手里,陈大小姐捏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看着他挤出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陈慕律不满意地嘟囔着:“嘁,真丑。”
他忽然想看看某人的破绽,索性蹲了下来,双手撑在膝前,较劲似的和他对视着。
被蹂/躏的半天的孟长赢就坐在那里,那双黑眸里倒映的夜星消散了,只剩下某人的身影,但长睫低垂,什么波澜都被盖住了。
同心蛊会放大人的欲望,于孟长赢是如此,于陈慕律也是如此。
“孟长赢,你在想什么?”他目光灼灼,多日来第一次正视少年的眼睛。
静水难无声,盈月总有缺。
至少这一夜,他们都来不及躲避彼此的眼神。
惜字如金的少年终于开了口。
孟长赢低声念着:“陈慕律。”
陈慕律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嗯?”
“那你呢。”孟长赢眸光很淡,“你又在想什么,陈慕律?”
你在想什么,又藏了什么。
“我?”
被唤了好几遍名字的陈慕律忽然笑了笑,神使鬼差地凑上去,闭着眼寻了半天,没轻没重地咬住了他的下唇。
他一直知道的。
结局早就写在了浮光寺的签纸上,他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