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榜刻在一块灵玉碑上,就立在学宫门口,一年换一次名单,对胜者是一场巨大的表彰传颂,对那些不及格的弟子来说,无疑是反复的凌迟。

可修道一事向来残忍,实力为王,已是最为公正的标准。

一旁,孟长赢闭目养神:“学宫考核事关重大,重视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重视?谁比得上你孟长赢啊。”路屏山呵呵一笑,阴阳道,“本来时间就紧张,还偏要去找沈青云,连武试都差点错过,我看你是真想留级了。”

“……”

孟长赢撇过头,闭着眼拒绝交流。

“你为了陈大小姐做了这么多,人家知道吗?”

少年沉默不语。

路屏山歪了歪头,从头顶的树上拽了片叶子下来:“好好好,是我心思龌龊,误会了你和陈师妹的关系,你们只是普普通通、爱好互相攻击的师、兄、妹罢了。”

孟长赢皱了皱眉,还是装哑巴。

“不是,我年纪大了,真有点搞不懂你们这些小孩子,”路屏山故作叹息,“绕来绕去一大圈,搞得这么迂回,最后人家压根不理睬,还躲着不见你,孟长赢你到底图什么呢?”

“路屏山。”少年掀起眼皮,心平气和地开口,“你今年二十五岁,不是二百五十岁。”

“那怎么了,你都没及冠呢!可不是小孩子吗?”路屏山耸了耸肩,“师兄只是关心你,怕你被那些情情爱爱绊住了脚,弄得道心不稳。”

孟长赢实在听不下去了:“……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让那些人得逞罢了。”

路屏山一脸“你骗鬼话也别骗得这么敷衍”,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对对对,你从头到尾都只想着拨乱反正,反抗世家强权,保护平民弟子的利益。那你怎么不彻底把他们捶死呢?”

孟长赢露出一点笑意,看了他一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今日处置了那些人,也不过是伤其表皮。”

那些深藏在根脉之上的蛀虫谨慎又胆小,按兵不动,才能彻底将其一网打尽。

少年垂下的睫毛遮住幽深黑瞳,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尽数压下。

天又阴沉了几分,学宫前立着的那一块巨大的灵玉碑上的内容都消失了,忽而变成了一整面的空白,只剩下篆刻的寒梅纹路。

“变了!这是要变了!”

“凌霜榜公布了!”

路屏山回头看他:“走吧孟九花,去看看你的十花战绩?”

“什么东西。”孟长赢低头笑了下,两人悠哉悠哉地往那人堆处走去。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路屏山揶揄道,“碧仙坊开了赌盘,几只大热的股都会有个诨名代称。因着你连摘了九年的榜首,九花齐绽,所以啊,人家都喊你九花!”

“那估计叫不久了。”孟长赢平静地回他。

“怎么说?”

少年挑了挑眉,示意他往那凌霜榜上看:“因为,现在已经是十花了。”

看榜的弟子太多了,他们只是站在外围,借着修士的视物能力,不用费多大劲儿便看清了榜上的字。

“我靠,这榜首还是人吗?”

“不是……总分多少?啊?”人堆里的弟子神情恍惚,拉着边上的师兄求证,“这是不是百分制吗?满分不是一百吗?”

他师兄艰难地点了点头。

前面的人堆吵得快要翻了天,一阵炸开一阵。无数人如路屏山一般好奇地看向榜首文试甲等,武试甲等。

「凌阳峰,孟长赢 ,一百分」

“兄弟啊……”路屏山僵硬地扭头,看向身旁淡定自若的榜首本人,抬手都不知道该拍他哪里,“你这……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此刻,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