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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勿怪,大司马所言也颇为在理,阿崇,还不快快闭嘴!”上首的萧氏天子察觉到了谢丞相的怒火,急忙出声调和,让东海王闭嘴。

这些年的暗中蓄势下,皇族虽不至于太过衰弱,但靠着谢丞相的周旋他们与嚣张跋扈的大司马才有碰撞之力,若离了谢丞相,他哪里还坐的稳皇位。

“长陵侯之妻张夫人为了战事为了天下考虑,做下此举,实为女中豪杰,非但不应责怪,更应嘉奖。朕记得先太后留下了一套镇国九玉,为稀世珍宝,便赏赐给她吧。”

“谢陛下。”

……

淮水之畔。

谢蕴听到这个消息,面无表情,“镇国九玉?区区一套玉饰也拿得出手?天子面相软弱,欺人之事做了不少。”

他们正与异族隔江相望,千钧一发的时刻,公乘越没想到好友关心的却是天子欺人。

他摇了摇手中的羽扇,笑了一声,问谢蕴不该是又惊又喜吗?那个农女没有一走了之,反而努力地为前线筹集兵马。

手腕、心计全都不缺,可谓令人刮目相看。

谢蕴的眼神柔下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淡淡说了一句,“还不够。”

他很清楚,她只是不想他有危险,那个农女的心有多么软他还不知道吗?等到他占据上风,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谢蕴不由嫉妒梦中的那个他,因为同样与氐人作战,爱着人的阿娴会不顾一切地来到他的身边。

但很矛盾的,谢蕴又不想她出现在这里,这一战险而又险,他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

可他太想她了,每一寸血肉都在想念,越是想的厉害,越是要冷漠,越是要狠下心,一个字一封信都传不到那个农女的手中。

谢蕴在赌,以他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赌一个结果。赌输了,她会原谅他。赌赢了,她将毫无保留地爱着他。

“怎么都不亏的。”

他的眸中满是疯狂。

同样的时刻,张入山和郑起等新进的兵丁约莫数百人正在距离淮水数公里之外的山上,他们手拿旗帜,或是系在树干上,或是挂在草丛之中。

这个任务比较简单,每人做的游刃有余。

“阿山,是我牵连了你们。”郑起一脸地凝重,他没想到战事来的这般快,而且异族聚集了三十万之多。

而他们全部加起来不到五万人。

“起,不要担心,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你我都分辨不清,只依着行事便可。一开始,氐人可是号称有百万之巨。”张入山低声安抚他,他们在北府军中待了有半年了,事到临头当然不能生出退却之心。

郑起绷紧了脸侧,嗯了一声,看向周围的人,他们一个个都自信满满,因为军中早有传闻,都督安排好了援军和伏兵。

但他心中没底,那位公乘先生将所有的老幼病残调走,不知去做了什么。郑起本能地揣测,援军和伏兵是不是那些老幼病残假扮的?

这时,唯有他信任的阿山能让他静下心来。

满山的旗帜全部系好,郑起按照命令在山顶处做了一个显眼的标记。

当日,氐人的探子便发现了山峰的异样,若隐若现的旗帜和偶然瞥见的兵甲全指向一个事实。

山上有伏兵,且人还不少!

他将此事告知前锋主帅和将领,一群人不动声色地站在城楼高处眺望,果然也看到了旗帜,再看到对岸步履整齐的列阵,他们的心不由慌了慌。

己方虚报了人数,对方也可以。

若中了谢蕴的圈套,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五万人,而是十万,二十万,甚至三十万,后果不堪设想。

这人多么狡诈,又是多么狠毒,四年前那场大战早就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