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郑夫人的名帖收好,刚好府中今日的朝食做了肉饼,她请汀兰将温热的肉饼与名帖一起送还给了郑夫人。
“如果郑夫人问起,便同她说,与声名比起来,我更喜欢饱腹的肉饼。”
汀兰应声,将原话传达给郑夫人。
郑夫人愣了愣神,一旁的翁粮官捡起一张肉饼吃的眉开眼笑,边吃边叹,“这饼真香。”
眼看老妻还在发愣没有回应,翁粮官舒展了脸上的皱纹,打趣着说,“使君夫人是庶民出身,自然学不会世族扬名那一套,照我看也没什么不妥。这天下到了最后,终究还是得看谁能让人填饱肚子。”
郑夫人闻言,也捡起一张肉饼,吃了一口果然很香,应该不止用了羊肉。
“我老了,使君夫人还很年轻,老掉牙的一套或许真的不适合生机勃勃的年轻人。”
郑夫人有感而发,她很久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拥有内外如一的真。
那厢,张静娴也在吃肉饼,她尝不出里面的肉是羊肉还是别的,但也觉得滋味很好,一连吃了三张。
再配着一碗莼菜羹,她无比满足。
比起她,谢蕴吃的慢一些,张静娴准备去往前厅的时候,他才用完朝食。
一起去前厅的路上,两人全程没有一句交谈。直到进入廊下的前一刻,谢蕴轻描淡写地开口,昨夜的药方起了作用,他没有再做噩梦。
张静娴顿了顿,看向他眼中红血丝尚未褪去的模样,含糊嗯了一声。
“阿娴,只要在长陵,无人能害你。”
他在笑,无论是唇角的弧度还是脸上的神情,都是从容而优雅的。
张静娴的心头一凉,却觉得他病的更厉害了,五谷汤和艾绒压根没有对他起作用……
“唔,大司马的儿子晁将军率军到长陵,真的只为了防备氐人吗?”前世,是谢蕴自己独挽狂澜以数万兵马对阵氐人,没有什么晁将军。
谢丞相倒是派来了不少谢氏族人,他的儿子,谢蕴的堂弟谢咎便是其中之一。
晁家来人是在战事大胜之后。
张静娴不知道这种改变意味着什么,但她本能地警惕要了她命的晁家人。
“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大司马真正的目的在北府军。”谢蕴提起晁梁,口吻不怒不喜。
在他年幼的时候,晁梁接连多次北伐,护住了王朝的安宁。虽然他野心勃勃,逐渐沉溺在权势之中,但无法否认,他从前的军功是实打实的。
“那郎君想如何应对晁将军和他带来的兵丁?”张静娴问他。
“阿娴不必为我担心,有人会比我更着急。”谢蕴眼神暖了暖,朝她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东海王萧崇道,他是最恨大司马的人。
张静娴默默点了下头,所以,萧崇道也想要晁家的人死吗?
是了,他也是世族与皇族争斗下的牺牲品。
“来人是大司马的幼子晁顼,他若在长陵时不安分,杀了推到萧崇道头上便是。”
谢蕴已经定好了晁顼的结局,毫不避讳地说给身边的女子听,话音刚落,他状似无意地解释,“来者不善,我不想任人宰割就要反手回击。阿娴,这不算狠毒。”
他仍是很在意她说过的话。
张静娴在心里默念晁顼这个名字,听到他的解释,怔了一下,抬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知道,还击与报复都不该被指责。”
手段狠毒与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无愧于心。
谢蕴定定地与她对视,语气轻柔,“这是几日来,我从阿娴口中听到的最合心意的话。”
比起那个初见时的农女,她成长了许多。
或者,她本来就是她自己,只是身处在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