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剔的厉害,坊市逛过一遍也只买了一根雕刻着玉叶的簪子。
张静娴沉思几息,摇摇头,她也说不清楚其中的原因,随行的官吏告诉她,以村子里正乡老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重罪,全家罚没成奴也不为过。
但她定罪之前心脏在战栗,仿佛只要跨出了这一步,她就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她会改变,至于会变成什么模样没有人知道。
“阿娴不要怕,有我呢。”奇异地,她一个字未说,身后的男人却在瞬间理解了她心中的惶恐,笑着含了含她的耳垂。
张静娴猛地一颤,扭过头警惕地仰视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才没有害怕,我只是对律法了解的还不够多。”
等她对律法了解透彻,该做什么自会明白。
“早说了,所谓的律法与规矩不过是愚弄人的把戏,你已经无需遵守。”谢蕴直起身,浓黑的眼睫毛上挂着她拍打出的水珠,他垂了垂眼眸,水珠落下。
张静娴的心口一紧,趁他垂眸的时候,从水中起身,“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相信?”
一直盘旋在她脑中的疑问,此时莫名地,张静娴问了出来。
曾经在建康城她就想问出口的,为什么被谢丞相亲自教养的他没有成为一个君子,为什么他要执着于她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女,为什么他成为了一个生性凉薄狠毒的人?
还有前世……很多很多的问题被她深藏在身体里面,在眼下这个陌生的房间,在她觉得他生病了之后,显露出了部分。
屋中燃烧着温暖的炭火,听到她的询问,谢蕴的神色一时冷若寒冰。
许久,他平静地说了一句话,“因为,以前我没有遇到阿娴。”
曾经,他也是一个弱者。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剖开他的心。
发尾滴落的水珠浸湿了张静娴的后背,她一阵不舒服,做了个深呼吸,低声道,“遇到我也不能改变什么。”
对她而言,遇到他却是一种不幸。
从重生以来,她很努力地想逃避这种不幸,但他用种种手段堵住她的后路,捏住了她的命脉。
张静娴漠然垂下眼帘,已经失去了询问的兴趣,归根到底,真正的弱者是她,一个弱者同情位高权重的强者,听起来就很可笑。
她不再细想,用手拎起湿淋淋的长发,准备到火炉边烤干。
“叔父说阿娴有一颗至真至诚的心。”谢蕴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的寒冰随之消融,其中的热意竟比屋中的火炉还要烫人。
只要她肯将她的心给他,当然可以改变,他能变成她喜欢的任何模样。
张静娴顿了顿,目光刚接触到那双含着期待的眼睛,整个人就被牢牢地抱住了。
这个拥抱不同于从前,总带着些强迫的意味,更像是一种……祈求。他迁就着她低下高贵的头颅,用脸颊去温暖她的湿发;她被略微抬高了身体,沾着水渍的脚踩在他的鞋履之上。
张静娴的手臂停留在半空,表面上安安静静,可是心头的震动快的让她烦躁。
他又想使什么手段蛊惑她。
“阿娴,让我抱一抱,离你的心近一些。”谢蕴不顾自己的身上也沾上凉冰冰的水渍,轻柔的语气宛若在请求。
甚至于,听起来有一分卑微。
张静娴感受着落在湿发上的吻,只觉得他又在发病了,压根不像是他,她还是更习惯威胁她强迫她的谢使君。
她闭紧了嘴唇没有说话,也茫然地不知要说什么,最后她无奈又无力地说了两个字,“头,疼。”
她的头是真的在隐隐作痛。
谢蕴抬眸,摸了摸她的后颈,抱着她来到了火炉边,将她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