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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声回道,“四年前,我记得在七郎君奇袭氐人,因战功封侯授长陵刺史的第六日,长公子纳了一位夫人,带回了颖郡。”

“长公子之妻是南郡大族出身。”张静娴听女使阿洛提起过,一直记在心上。

“这我当然知道,带回颖郡的班夫人只是长公子的侧室。”族老的语气有些许轻蔑,似是看不惯那位班夫人,听在张静娴的耳中很是不适。

不过很快,她知道了原因。

“那女子为人粗俗,不知礼数,又爱强词夺理,真真是辱了谢氏的门楣。”

“出身亦是卑贱,只是一个舞姬!”

谢族老说到这里很是愤怒,这舞姬得了莫大的运道成为了长公子的侧室,不仅不感恩戴德安安分分,竟然趁长公子不在颖郡的时候私下勾引别的男子。

“一个侧室应该不足以让族老你挂在心上。”张静娴半阖下眼皮,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

族老的脸上露出一分难堪,瞪着她,又道,“怪异之处就在这里。她一个舞姬却带来了上千人的陪嫁,还都是精壮的男子。”

上千人?全是男子。

张静娴骤然抬眸,指尖紧紧攥在一起,她知道,自己或许真的能找到表兄和村人们了。

“……这些人如今可都在颖郡?”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具体要问班姜那个舞姬。”

班姜,张静娴记下了这个名字-

建康城,鹤鸣院的书房。

谢蕴和自己的叔父谢黎隔着一方棋盘正在对弈,他垂眸注视战局,手中黑子漫不经心地落在一处。

棋盘上,黑子与白子旗鼓相当,似乎辨认不出哪一方占据优势。

可是这一子落下,对面的谢丞相忍不住扬了扬眉毛,高兴地将自己的衣袖挽了起来。

“七郎,这局你大意了。”说着,他临着黑子落下了一颗白子,棋盘上的局势顿时一变,黑子被白子吃掉大半。

“嗯,叔父赢了。”谢蕴淡淡应了一声,将棋子全都放回去。

之后,他恭敬作揖,直言事情已经处置妥当,阿姊谢扶筠也再次请圣手看过他的腿,伤势已经完全痊愈。

“叔父,我需和越返回长陵。”

谢蕴和谢黎辞别,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异常之处,仿佛几日过去,那个逃走又狠狠刺了他一箭的农女已经被他遗忘。

谢黎眸光温和地看着他,十多个子侄中,他是最令自己骄傲也是最令自己放心的那一个。

“七郎,你及冠已有数年,心中有成婚的打算了吗?”

闻声,谢蕴随意地笑了一下,笑声微嘲,“叔父从前并不过问这些,也从来不会开口询问。”

他们只是会在决定好了之后再通知下去。

“扶筠的婚事,是我看走了眼。本以为王兄直爽可亲,又颇具才华,他的儿子不说完全肖父,只似一分亦是不错。”

谢黎显得有些遗憾,谢家与王家联姻是必须的,但人选未必非是谢扶筠如今的夫君王延。

比起侄女,王延太过平庸了,几乎不像是王氏子。

“叔父既然有愧,便多接阿姊回家中。”谢蕴轻声道他自己的婚事暂时不考虑,“事务繁忙,无暇他顾。”

他和叔父都心知肚明还有一场更持久的战事在等着他们。

“最多也只到战后,七郎,这件事你放在心上。”谢黎目光深邃,他不仅要平衡世家势力,还要在维护王朝正统的前提下护住自己的家族。

谢蕴太出色了,幼时便险些折命,为了他的路能走的更远一些,联姻是不可避免的。

一桩婚事若能为七郎的前路扫除障碍,去掉一位虎视眈眈的仇敌,很划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