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沧用仅剩的一只手挠了挠脑袋,憨厚一笑。
转头看到窜到几尺高的火势,他吓了一大跳,赶紧熄灭了几根木柴,这软趴趴的茅草屋子可不经烧。
……
张静娴越走越快,眼睛无意识地盯着地面,中途有人唤她,她看不清也分辨不清每个人的身份,但她可以扬起唇角朝他们笑。
终于,没多久,她找到了刘沧口中干净的水。
其实,只是一处低浅的水洼。
她蹲下身,眼睛仿佛没有看到倒映在水面的另一个人的身影,掬起一捧水认真地清洗自己的脸。
清凉的水珠滑过她的眼睫毛,她的鼻尖,她的唇瓣,带走了燥热和让她难以忍受的血腥气。
渐渐地,张静娴耳后的些许刺痛似乎也消失了。
然而,只是一时。
谢蕴缓慢地走到了她的身后,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一字一句地同她说,“阿娴莫怕,叔父将你写给他的书信给我看的那天,已然叮嘱我,要善待你。”
“阿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须千倍、百倍地回报。”
他说着让她不要害怕,接着温柔地为她撩起垂落的发丝,让她得以更方便地清洗。
与此同时,他的指腹按在被咬破的齿痕上轻轻揉捏,仿佛在帮她缓解疼痛。
张静娴僵成了一个木人,她丝毫不觉得他是在回报她,只觉他诡谲的举动毛骨悚然。
明明前一刻,他还恨不得生啖自己的血肉。
张静娴完全摸不准他究竟想做什么,无论是从他的神色,还是从他的举动,都找不到一点头绪。
可是有一点是确定的,他不像是要高抬贵手放过她。
这时,张静娴记起了夜里表兄告诉自己的话,他说只有三五个郎君。如果谢蕴是违背了谢丞相的意思前来抓她……他又要成婚……她强迫自己冷静,可脑袋中还是纷乱不休,根本做不到专注。
她放弃了,用尽力气仰起头看他,洗过的脸有一种想要让人攀折的脆弱。
但是,她唇中说的话轻而易举地激起了,足够掐死她的怒火。
“谢蕴,你说清楚,你究竟如何才能当作你我从不相识。”
她已经找到了表兄和村人们,他们就在归家的途中。一切都是那般的和煦美好,张静娴觉得这是她重生以来最有意义的时刻,可是他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猝不及防地,给她带来惊惶与噩梦。
他要成婚和她有何干系,他如果真心要回报她的恩情就该明白,他们永不相见是对她最好的结果!
能不能不要再折磨她了!
谢蕴悠然地望着她濒临崩溃的模样,微笑不语。
原来,她直呼他的名字,比唤他郎君听起来还要舒爽,心头被刺的那一箭竟然都没那么痛了。
“你说话!”
生气吼人也是第一次见,很新奇。
谢蕴想着,往那几间茅草屋意味不明地瞥去一眼,顺着他的目光,张静娴看到了逐渐形成的包围圈。
那是跟随他多年,英勇无双的部曲们,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几个微不足道的庶民。
寒气通过每寸肌肤渗入她的血肉之中,张静娴脸色冷白,指尖一齐掐着手心,“如果你敢对他们下手,我真是后悔。”
她喃喃道,“后悔当初没有一走了之。”
他就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带着致命的毒素,随时随地会咬人一口,正常人唯有远之才能活命。
谢蕴面色沉了下来,他知道她在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救了他是吧?
喉咙里面弥漫上一股强烈的灼烧感,他的手微抖,有一瞬间真的想掐住这个农女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