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可怜的布满了他的痕迹,他盯着目不转睛。
“我…自己一人用朝食,郎君更衣过后应去陪三娘子。”张静娴感受到他滚烫的视线,下意识缩了缩手指,看着他衣袖的湿痕说道。
虽然知道有些欲盖弥彰,但她仍坚持在人前尽量与谢蕴保持距离。
“可。”沉默了一会儿,谢蕴开口应下,在她泛红的脸颊抚了抚,“阿娴,你若是有别的要求,可以全部向我提出来。”
今日的阿娴,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
今日的阿娴比西山村的阿娴,比知道他危险前来施救的阿娴,还要动人,还要……可爱。
可,爱。
张静娴的心头微动,想要面见谢丞相的话几乎就到了嘴边,然而她很快清醒,不该如此,她方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
不过是为了得到舅父的书信,不过是为了迷惑他降低他的警惕心,不过是为了自己早日脱离他。
“能够到建康城中一观,我已经十分满足了。郎君,也让獬和羽他们跟着吧,我还想买一些东西,感谢这些时日他们对我的照顾。”
闻言,谢蕴的眉骨向下压了压,冷漠道,“可以。”
上一刻刚说出的话,他不可以食言。尽管,他是真的一点不想说出这两个字。啧,他们对她的照顾,难道不是因为他吗?
此时的谢蕴看他忠心耿耿的部曲们有些不顺眼,当即决定只让他们暗中跟着。
临走前,他扫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四个大字,俯身在张静娴的侧脸上亲了一下,低声说,他的心情好一些了。
因为这个农女,谢蕴现在的心是热的。
他走远后,张静娴又读了一遍舅父的回信,身体慢慢地滑落在地上,唇中默念。
“骗子。”
前世的他无情地欺骗她,现在的她也逐渐成为一个骗子。
然而,她不后悔,因为跟死亡比起来,她对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算什么。甚至,成为了骗子的她也仅仅在自救而已。
两世,张静娴可以笃定地说,自己完全对得起他。所以,无需愧疚,她只要坚持她的计划,找到机会离开他-
谢蕴换过一件深袍后,去前厅让建康城中的圣手为他重新诊断了双腿。
他身上的气势从容而和缓,圣手诊断起来便十分轻松,有什么说什么,心里暗道谢使君不愧是谢丞相教养出来的谢家子,比建康城中的其他世家权贵平易近人多了。
“使君真是万幸,早早地服用了王不留行,照现在看,那药的药效发挥当称完美。”
谢扶筠也在,听圣手说自己弟弟的双腿恢复的很好,长长吐出一口郁气。
“以王不留行所制的金疮药风靡建康,可见并非世人追捧。恰巧今日我带了一些过来,七郎,日后你需时刻携带在身。”
她让女使拿来了装在玉盒当中的药膏,给圣手查看过后,让谢蕴收下。
“我所用的王不留行不是这般模样。”谢蕴静静地看着那方玉盒,眼底克制地翻滚出汹涌的情绪。
是什么样子呢?蔫蔫的,挂着泥土,像一株杂草。
“难道不是十一郎带去的王不留行?”谢扶筠自幼聪敏,意识到背后或许有一段隐情。
不过公乘越的酒量不佳,在茅屋中只和她饮了几杯酒便醉了过去,她无法找公乘越询问。
只能等到下次再问他了。
谢蕴抬眸看了一眼饮下数杯酒仍面不改色的亲姐姐,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道,“越就是个废物。”
酒量差劲的谋士,实在是丢人现眼。
“七郎!”谢扶筠一脸愠色地呵斥了他,“十一郎年纪尚小,酒量不行是常理。”
若非谢蕴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