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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中露出了恳求,几分哀怜的样子令人无端心头一动。

谢蕴便又温柔地笑,薄唇中吐出的话却是冰冷的,“没有,除非阿娴你更乖顺一些,不要再说些惹我生气的话。”

他想了想,轻声道,为他施针和不顾危险跑来护卫他的她可以让他消气,让他慢慢原谅她。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是他想要的她,是在西山村的那个她,带着对他的爱意。

谢蕴可以感觉的到。

“原谅?”张静娴听到了这两个字,心中愈发无力。

她同他说过不恨他,但不代表他就能颠倒是非,明明是他在强迫她,她除了说了一两句伤他自尊的话,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是,阿娴要努力征求我的原谅,你做到了,之后便能应有尽有。”谢蕴凑到她的耳边,好整以暇地举了一个例子,“比如,你可以像蔡姝一般拥有一个蔡家。”

临行前,蔡姝做了一件颇有智慧的事。她向谢使君表示敬重与氐人等异族对抗的边镇将士,愿每年为北府军提供一批粮草和药材。

谢蕴答应了,当着陈郡守等人的面为蔡家留下了一份手令。

这便是蔡家的保命符,起码,日后武陵郡城中的官吏世族不会再生出吞了蔡家的心思。

蔡家转危为安,又变得很风光,但张静娴没有被他的语气蛊惑,摇了摇头,“我有自己的田地房屋,钱粮够用,已然知足。”

等到表兄和村人的事了结,她就真的再无所求了。

“阿娴还是很傻,天真地令人发笑。”闻言,谢蕴冷了冷眸,没有权势没有地位,区区一个庶民还不是任人拿捏。

不,张静娴觉得前世的她才是真正的令人发笑,以为凭借一个农女的身份便能拥有他。她学习着知书达理,学习着人际往来,甚至向他所说的一点点争取权势地位,让公乘越这等眼高于顶的人也认可了她的夫人之名。

结果呢?她依旧不够格,依旧是低贱不配的存在。

张静娴沉默着,重新打开了谢丞相的文集。

马车里的气氛陷入寂静,谢蕴的脸色沉的可怕,她费尽心思地卖弄自己,现在的他何尝不是用了各种手段迫她低头。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一些耐心。以前她对自己的种种不是虚心假意,一定不是。

等到她后悔,等到她愿意收回她的不可能,一切来得及。

“阿娴最好不要动。”谢蕴唇角泄露出一分笑意,抓起她的一缕长发,饶有兴致地挽在脑后。

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

张静娴双目失神地感受着男人的长指在自己的发间穿梭,心口闷闷地,几乎呼吸不上来。

然而,她连挣扎也做不得,被马车外面的部曲们发现了,难堪的只会是她。

索性,她直接闭上了眼睛,不闻不问。

本以为他会在自己的头上折腾许久,没想到她的眼睛刚闭上,他便轻轻地在她的发间插上了一只玉片花簪。

看着又一个模样的她,谢蕴的眸光暗了暗,满意地开口命令她,“睁眼。”

简洁的两个字意味平平,辨认不出他的情绪,但总归不像是发怒,因为语气是冷静克制的。

张静娴的睫毛微微一颤,抬眼看他,晦暗不清的凝视,让她有些本能地慌张。嘴唇只是抿了一下,宛若惊动了一头隐藏的很好的凶兽。

他深色的衣袍压了下来,将她困在马车一侧的角落。

巢穴里面的黄莺听到了人类骤然变得粗重与急切的呼吸声,扬起脑袋看过去,迷惑地啼叫了一声。

它的人类朋友呢?怎么只看到那个令鸟害怕的雄性人类的背影,他的脊背仿佛沉重的山峦隆起,到处是黑沉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