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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溪水之中,长指略一用力,刚好顺着溪流停在了周二郎的面前。

四周俱静,周二郎顶着众人有些嫉恨的视线,颤抖着手从溪水中接过了酒杯。

正待一饮而尽,谢使君神色淡淡地又说了一句话。

“七息为限。”

古有七步作诗,现有七息赋诗。

公乘越的眼中充满了同情,悠悠地摇着手中的羽扇,暗道可怜的周郎君,谁让你惹到了某个小心眼的男人。

不过这也是一次绝处逢生的机会,若是表现的不错,这位周郎君可以招揽到门下。

然而,七步诗终究只是一个特例。七息之后,在许多女娘专注的目光中,周二郎颤颤巍巍地将酒水喝下,嘴里只挣扎着吐出了几个不成形的字。

“今日…风光实在妙,我…我……”

接下来,他便没了声音,满脸羞愧地将酒杯递给了身后的侍者。

“轰!”

女娘们的芳心就此碎了一地,周郎君难得相貌仪态俱佳,但文采不怎么样啊。

张静娴也觉得有些可惜,不敢再看那位周郎君被打击到恍惚的样子,她提起自己面前的酒壶,慢慢倒酒。

酒水盈杯,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子嗓音。

“今日风光实在妙,我与诸君唱今朝。待到来年春发时,愿得再道一声好。”

特意被压低的腔调,似乎只有她和周围的一两个人听见。

张静娴放下酒壶,微微抬起眼皮,一双黑眸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神色仿佛在说,七息赋诗算不得什么。

三两息的时间,他甚至可以顺着周二郎的一句残诗接下去。

下意识地,她扯开嘴角无声说了一句话。

“郎君文采斐然。”

很正常不过界的一句吹捧,谢蕴看清了她的口型,眼珠子动了动,漫不经心地又倒了一杯酒。

不过这次,他是自己喝下。

“席上的酒滋味不错,劳陈郡守费心了。”谢蕴对着一旁的陈郡守,突兀地夸赞了今日的酒水。

陈郡守心里正因为周二郎的表现忐忑着呢,见他非但没有责怪,还一副和煦的模样,大松一口气,高声令继续流水传杯赋诗。

渐渐地,场面变得热闹起来。

张静娴观赏了一会儿所谓的曲水流觞,心中的兴趣稍减,拿了些席上的瓜果吃了起来。

武陵城中物产丰富,她吃了几样未曾见过的果实和点心,心情颇好。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张静娴的眼角余光瞥见溪流末尾的蔡襄离席,她面色从容地和獬说,自己想在这处山庄的其他地方赏一赏景。

“张娘子记得不要离开这里太远。”獬明白了她的暗示,看了一眼使君后,放她离了席。

今日的雅集本就是为了消遣取乐,此时,离席自由走动的人并不少,还有互相生情的男女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地说话呢。

张静娴捏着身上藏好的短弓,跟着蔡襄一直走到了一个假山的后面。

她紧紧盯着前方若隐若现的身影,根本没有注意,也有一道目光在时刻跟随着她-

见四周无人,蔡襄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声音含着一点点的笑意,比起上一次冒昧的拦人,这一次明显真诚许多。

“张娘子,之前我差点会错了你的意思,没想到你是真的要约我见面。”

“蔡郎君,你让小蝉为我送去可口名贵的膳食,我想当面谢你。”张静娴抿了抿唇瓣,微露一分羞涩。

“自离开家,蔡郎君是第一个向我表达善意的人,舅父同我说过,受人善心理应给予回报。”

听到回报二字,蔡襄的眉毛抬了一下,这个农女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