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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过之后,她再回到谢蕴的面前,微微垂着头,已经令人看不出有一丝异样。

起了针,银针放进布袋里面,她礼貌地和在场的人作揖,而后离去。

“此女进退有度,颇知规矩,做使君门下的宾客的确可行。”许子籍将她的所有表现收到眼底,捋了捋胡须,难得夸奖了一个女子。

原本,他是不赞同女子作宾客的。

自古以来,女子就该在家中侍奉父母,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到有权有势的人门下作宾客,固然……风光吧,但不符合妇容妇功妇德。

不过,张静娴既是谢使君的救命恩人,一举一动看起来又老实本分,规矩礼数一个不少,还通些医术,许子籍便觉得她并非不可救药。

或许,等到嫁了人成了婚,女宾客她便也不会再做了。

忽然想到这一点,许子籍出于长者的好心,冒昧地问了一句。

“使君,张娘子身上可有婚事?”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甜的发齁。

“子籍先生每日读圣贤书,行圣贤事,缘何关心起我门下一名宾客身上有无婚约?”

谢蕴半垂着眼皮,看不清眼神,但他的语调是优雅从容的。

听起来还有一点点温良。

许子籍年纪大了,眼力和耳力都大不如从前。再加上在武陵郡城待着,许多人因为他善于清谈而敬着他,捧着他,此时,他自然而然地在谢蕴的面前也摆起了长者的姿态。

“张娘子毕竟不是一般的宾客,她是使君的救命恩人,使君更应厚待。女子最终要嫁人生子,使君先前提到的抱负一说,对张娘子很不合适。”

许子籍摇摇头,嫁个好人家后半生得平安喜乐,不比施展才能抱负强得多。

他越想越觉得如此,继续侃侃而谈,“方才老夫见张娘子有礼有度,不禁记起了我门下的一名学生。虽然家贫,但为人温和敦厚,亲近大方,他因为守孝至今未婚,与张娘子岂不是正好相配?”

温和敦厚,亲近大方,每一个字仿佛都与蔡氏女口中所言重合在一起。

那个农女真正幻想过的未来相伴的良人!

谢蕴的牙齿轻轻地磨了一下,上面仍残存着甘甜的滋味,可是现在他觉得不够。

方才他其实应该探的更深,将她唇齿之间的每一处都仔细地搜刮过!应该将耳垂那一块软玉咬出血痕,彻底湮灭她遮掩躲闪的可能!

而耳边,许子籍还在喋喋不休地夸赞着一个凡夫俗子,谢蕴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手边放着热气腾腾的茶盏,角落里摆放着寒凉的冰鉴,无论将哪一个砸到这位德高望重的子籍先生头上,他的嘴巴都会闭上。

“哎呀,那可是不巧。临行前,张娘子的舅父千叮咛万嘱咐,想张娘子平安归乡。子籍先生的学生纵使再优秀,没有得到张娘子舅父的许可,谁敢开口呢。”公乘越笑盈盈地挥着羽扇,赶在好友发怒之前,堵住了许子籍的嘴。

“张娘子的舅父?一个乡野村民又能懂得什么。”闻言,许子籍叹了一声可惜,他的学生事务繁重,万不可能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征求一个乡野村民的同意。

“子籍先生,您来时不是说,有一件要事需同使君商谈吗?”见他还想接着在张娘子的事情上说下去,公乘越心道不妙,立刻转移了话题。

他最清楚好友的秉性,子籍先生的每一句话相当于在找死的边缘试探。

但他们还需要用到他,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何事?”谢蕴突然问道,黑眸直盯着许子籍,深幽的寒光仿若战场上的刀戈。

锋利而危险。

许子籍一愣,松弛下垂的面庞控制不住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