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女暂时不要想着搬回去,贵人或许还要多待几日。
张静娴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所以小猴子大叫真的是因为谢蕴?思及叫声出现的时间,她捏紧了手中的木筷。
公乘越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守口如瓶。
但尽管如此,她的心还是慌慌的没个着落。
终于,她下定决心,次日天不亮就轻轻拨开春儿的手臂,带上弓箭,藤条,草药和水囊等物进入深山之中。
她在山中待着,以便尽可能地减少与谢蕴撞见的机会。
张静娴走了半个时辰的山路,先去了她以前割蜂蜜的山谷,这里的位置比较隐蔽,除了她几乎没有人类造访过。
这日天气不错,吹着山风,凉凉的很舒服。
她吃了几个野果和一张麦饼,忙一会儿歇一会儿,半天下来收获满满。但她没有着急归家,而是用藤条编了一个简陋的秋千绑在树上。
点燃驱虫的艾香,再洒一遍药粉,张静娴依偎着秋千,安静地欣赏碧绿如洗的天空和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
晃晃悠悠,她睡着了。
低沉如鬼魅的笑声在她耳旁响起,张静娴睡的很沉,眉目舒展,似是进入了祥和的梦境。
很快,绿色的藤条绷紧,像是承受了难以想象的重量,将坚硬的树干也勒出了深深的痕迹。
幸而,阳山中的藤条和树木都生长了很有一些年份,哪怕承受的重量很多,也未曾断裂,而是牢固地护着那个总是和它们亲密接触的人类。
迷迷糊糊中,张静娴的脸颊好似被一只大掌稳稳地托起,然后放在硬邦邦的腿上。
又有一阵山风吹过,山谷却寂静地只能听到风声。
几根长指撩起女子被风吹乱的发丝,发丝轻轻滑落,长指便从她的脸颊往下,经过鼻尖淡了痕迹的小痣,颜色自然的唇瓣,到秀气执拗的下颌,再到纤细的脖颈。
那几根长指就此停住不动,漠然地感受女子颈侧的脉搏跳动。只要稍稍收紧,再一发力,脉搏就会停止跳动,人也不会再呼吸。
他又笑了一声,掐住这个毫无所觉的女子脖颈,送她去死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你看,多么简单呐!
他是一个生性凉薄,手段又狠毒的人,那么最后给她一个深刻的体验不是很正常吗?
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救他,不如救了他以后就离得远远的,故意卖弄她的风情,展露她的姿容,达到了目的又开始后悔,说什么永远不会喜欢!
啧,他不止一次和她说过,不要后悔,不要后悔!
他的黑眸中爬满了红色的,密密麻麻的血丝时,她忍不住,小小咳了一声。
仿佛呼吸困难。
谢蕴的手抖了一下,垂眸冷冷注视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女子,手指从她的脖颈处移开,死死掐住她的下颌。
她完全醒不来,但身体遇到了危险,眼睫毛下意识地开始颤抖,像是在和自己作挣扎。
可是徒劳。
“阿娴,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千万不要挑起一个人的胜负心,喜欢只是那么一丝丝而已,过了三两日也就淡了。但你偏偏说了永远不可能!”
谢蕴冷笑,盯着她的目光阴郁瘆人,有朝一日,他会让她恨不得将这几个字重新吞回去。
“阿娴,你会后悔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践踏了他之后还可以全身而退,其实他真正的狠毒还未在她的面前显露出来。
“但没关系,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谢蕴放轻了声音,柔柔地抚摸那头美丽顺滑的长发,冰冷的眼神与温和的语气构成了一种奇妙而诡异的平衡。
“最好听话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