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郎君寻来了王不留行,郎君却利用它让我在西山村没了容身之地,又险些让舅父向我下跪,当众揭开我四年前的伤疤。”
“今时今日令我终生难忘。”
她轻声说完一番话,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结果,下一瞬,谢蕴倾身而至,毫不留情地咬她的鼻尖,力道大的似乎要将那颗小痣咬下来吞进身体里面。
张静娴感受到了切实的疼痛,眼睛仍紧紧闭着,乌黑的长发铺在素色的草席上,脸色有些苍白,一副疲惫却又……勾人的模样。
顶上传来一声冷笑,毒蛇的獠牙似是厌倦了一个地方,松开她的鼻尖,对着另一处咬下。
眼皮上骤然感觉到的湿润让张静娴心脏瑟缩,睫毛不停地颤,但她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到湿润的感觉移到了眼尾,她忍着惊惧方问出了声。
“郎君,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要报复她,想要看她哭,他已经做到了。
谢蕴的薄唇停顿在她的眼尾,然后重重地舔舐,似是在寻找她哭出来的眼泪。
可惜,他费尽力气只尝到了一点甜味。
甜的发腻。
谢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松开她,语气平淡,“我也想问阿娴想做什么,用了数不尽的心思勾引我,却又说永远不会,不、可、能、喜欢!”
“可现在,阿娴明明很喜欢。”他的指腹捻在她的眼尾。
否则,这里的味道怎么是甜的,而不是苦的,涩的。
张静娴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坐起身,对着他摇头,“不,郎君,我不喜欢你,也没有勾引你。我在公乘先生面前说的全是我的真心话。”
“郎君,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现在证明。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受了伤,被我遇见,我也会背他归家,为他上药。若他能予我回报保我表兄和村人平安,我也同样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直到伤势痊愈。”
她告诉他这不是喜欢,其他人也可以是他。
谢蕴的目光变为阴鸷。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呢?郎君你或许不大明白。他痛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流泪;他开心的时候,我会跟着笑;他无论做什么,我的目光都会跟随在他的身上。”
“我的喜欢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如果他也喜欢我,我便会向他求婚,猎来一只羽毛最漂亮飞起最优美的大雁送给他。”
这个农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耐心地同他解释真正的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模样,而这些全是眼前的他没有体会过的。
她没有为他哭过,也没有为他真心笑过,没有说过喜欢,更没有猎来大雁向他求婚。
所以,她得出结论。
“郎君,你误会了。”
张静娴明知道这句话一定会惹怒他,但她还是颇为痛快地说了出来。
以一种稀松平常的口吻,告诉他,只是一场误会。
四目相望,谢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轻轻抚摸她垂在肩膀后面的长发,手背的青筋一条条暴起。
“误会不误会不是阿娴说了算。”
她的天真怎么还没有改过来,从头到尾,有资格说出误会二字的人只有他一个。
“早和阿娴说过,多读书。”
谢蕴的语气轻柔,读书多了才能改掉她天真的性子,才能让她知道不要轻易招惹人,有些人她招惹不起。
“我……”张静娴觉得他在强词夺理,喜欢一个人与否和读书没有一丝关系。
“嘘,不要说话,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一个字。”
谢蕴漆黑的眼珠盯着她,宛若山间野兽冰冷地打量自己爪子下面的猎物。但凡猎物有一丁点儿的挣扎,面临的就会是被咬断脖子的命运。
张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