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在溪边坐了一会儿,露水打湿了她的裙角,张静娴准备回去换一件。
再者,她从舅父家里出来迟迟不归,舅父若猜到她听见了舅母背后的话,难免会在她和舅母之间为难。
舅父和舅母抚养她长大,待她如亲生子女,有些委屈她可以忍,也必须忍。
张静娴从溪边离开,谢蕴注视她的脸色阴沉难看。
她为何如此执拗,承认她想和他离开,就那般说不出口吗?
晨曦中,獬安静地走过来,恭敬立在谢蕴的面前。
方才的一幕他都看在眼中。
“她心悦我,却不愿意和我离开西山村,你说是何缘故。”谢蕴问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年的部曲,一向气定神闲的他竟也生出微妙的烦恼。
听到他的询问,獬身体顿了顿,沉默的模样像是石头做的。
久久等不来回答,谢蕴霍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的时候,那双黑眸总令人后背发凉。
“阿郎如何会觉得张娘子心悦您呢?”獬小心翼翼地表示自己没有看出来,张娘子的每一个举动都合乎常理,对使君的态度更是敬畏疏远居多。
唤使君为贵人,迫不及待地进山,根本不往使君的面前凑,和使君略靠近一些便笑不出来。
这种表现和心悦使君忍不住接近使君的那些贵女们完全是两模两样,只一天时间,獬就得出定论,张娘子不喜欢使君。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觉得张娘子对羽才像是怀有好感,主动和羽搭话,问羽的名字,对羽笑的很温柔。
她看向羽的眼中还带有好奇与欣赏呢。
“眼既瞎了,自己就把这双招子挖出来。”谢蕴冷冷笑开,他也是自讨没趣,问獬做什么。
獬到这里不过一天而已,他只见到了那个农女生他气的样子。何曾知道她百般哄着他,关心他,为他寻药的时候。
而如果她还在为自己骗了她而生气,那这一切便能说得通,她没有安全感,害怕跟着他离开再受欺骗。
谢蕴蹙了蹙眉,眉骨锋利,但很快又松开,对着獬沉声吩咐。
“阿娴是我的救命恩人,告诉其他人,日后见她便如见我。”
啧,一个农女,却想着要他费心思,麻烦!-
张静娴回到舅父家中,换掉沾了露水的衣裙,又将头发弄得乱一些,舅父果然没有发现她曾出去过一趟,也听到了舅母和他的谈话。
春儿睡的脸颊粉扑扑地醒来,还高兴地说和大姐姐睡在一起就是舒服,她难得做了一个美梦。
“为什么舒服?”夏儿傻傻地问,她年纪还小,仍睡在阿父阿母房中。
“因为大姐姐身上有一股嗯…好闻的香气,就像是我们偷偷跑去的山坳,有风有水有花。”春儿感慨了一句,结果得到了阿母的一个怒瞪。
“早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随便往山里跑。”刘屏娘瞪了阳奉阴违的大女儿一眼,转头看到小女儿在吃吃地笑,又开口数落,“还有你,不要以为阿母不知家中的陶罐换了新的。”
听到这里,一旁默默吃麦饼的张静娴急忙垂头,新陶罐是她私下偷偷给夏儿的。
原来舅母什么都知道。
两个女儿都被骂了,张双虎也不例外,被一连挑出了好几个错误,听的张静娴心惊胆战,唯恐下一刻舅母的骂声就移到了自己身上。
然而,一直没有。她的那张麦饼吃完,舅母仍未看她一眼。
张静娴的一颗心空空落落的,她知道舅母还在恨着她,恨她未嫁给表兄留下一丝念想。
“昨日,贵人恢复了记忆,问我想要什么回报。”她抬起头,轻声说了一句话,与其等舅母或者舅父开口,还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