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干干净净。她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
但再次从公乘越的口中听到一声“小夫人”,张静娴才知道那些记忆从未褪色,她走的干净,心里却并不干净。
这时的她完全连辩驳和解释的力气都没有,她甚至不愿看到谢蕴和公乘越,厌倦地迈着步子离开。
身后,谢蕴似乎温和地向她说了句什么,张静娴压根没有听,一路游魂般地走回村中。
舅父在路口早早地等着她,沉默地摸了摸她的头。
“舅父,贵人告诉我了,表兄和村人他们私下被调去了贵人兄长那里,算作贵人兄长培养的私兵。他们不会被派去战场,活着归家的机会很大。”
谢家的私兵待遇还是不错的,为了让舅父放心,张静娴又一次举了义羽作例子。
听外甥女这般说,张双虎眉目舒展开来,管什么府兵还是私兵,人只要安然无恙便足以。
而且,人在贵人的兄长那里,贵人又与他们西山村算有一番渊源,怎么想都是一桩幸事。
“好!贵人说的话舅父相信!”张双虎笑的开怀,昨日和乡老一起迎见到西山村来的车马,他们也算弄清了贵人的真实身份。
四年前在淮水与氐人之间的战事他有所耳闻,当时的前锋都督谢使君原来就是贵人,真真是一位当世英才。
他大大称赞了谢蕴一番,张静娴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
“舅父,我昨夜做了噩梦,此时累得慌。这件事你来告诉大家吧,我好想回去睡一觉。”
她涂抹的胭脂被尽数擦去,除了鼻尖红的过分,小脸苍白,看上去一副恹恹的样子。
张双虎心疼外甥女,一口应下,陪她到家中,叮嘱了春儿和夏儿不准扰她,才和妻子刘屏娘一起出了门。
张静娴躺在春儿的床上,轻轻碰了碰鼻尖,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睡吧,睡醒之后,她不会再记得那一句喜欢-
谢蕴坐进了马车里面,多日以来,他第一次离开西山村,往武阳县城而去。
才得知消息的村人们来不及朝他道一句感谢,亲眼看着巍峨宽敞的马车绝尘而去,心中五味杂陈。
“贵人这就走了啊?”
“也是该走了啊。”
“像是梦一场。”
“谁说不是呢?”
……
张静娴缩在床榻上,安安静静地呼吸时,谢蕴亲自来到了她说的那个地方,一家写有公输二字的铺子。
铺子的主人是一个身体精瘦的中年汉子,手指粗糙,布满了木屑。
听闻谢蕴是为了可以用手移动的辇车而来,汉子沉默过后,先是打量了一遍他的身高和腿长,然后找出一片麻布给他。
“给我麻布的人是一位女娘,你若能道出她的模样,我便把辇车给你。”
汉子知道自己多此一举,能找到他这里来要定做的辇车,又有和那个女娘口中分毫不差的身高腿长,面前的男子是辇车的主人无疑。
虽然现在看上去,他的双腿完好无缺。
“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目灵动,杏眼,鼻梁秀气挺直,鼻尖处长着一颗小痣。手指有因练箭留下的薄茧,手腕处系着一根彩绳,绳子坠一颗绿石。”
谢蕴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也是到了此时,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用想,脑海中就勾勒出一个她。
“头发乌黑,用一条青色的发带束起来,垂在身后,走动间……发带会飘起。”
那根发带缠绕过他的指骨,他犹记得那种汹涌而来的灼热。
谢蕴突然笑了一下,眼底弥漫出的柔情冲淡了他给人的窒息感,中年汉子见此,暗暗放松,现在他才是个正常的人。
一开始,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