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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天方夜谭。

陆茂予无意识转动圆珠笔,先后在任苍、老狗及邓元思名字打钩,前者好抓,后面这两是刺头。

假设这伙人藏身城堡群,地理位置不熟,多少人未知,不宜实施抓捕。

需要想个法子弄清楚里面情况,陆茂予快把那个名字圈成麻花,突然意识到霞姐那通打给迟特助电话的歹毒用心。

没什么多此一举,是在给他们考虑时间。

考虑好了,谢灵音给霞姐打电话,亲自过去,给他争取现场情况。

双方都清楚,谢灵音和他的关系,这么做是将他推上赌桌,这一局你是跟还是不跟?

陆茂予仰头,望着天花板轻吐出口气,曾经默契无间的搭档做对手,结果果然不令人失望。

知道怎么一招逼他入心灵困境,不在牢狱胜过困兽。

“在想什么?”

视线里出现谢灵音漂亮眉眼,每当他关心他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眼睛总是很吸引人,陆茂予有些失神。

“嗯?”谢灵音疑惑看着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掌,很热,带着点不正常的热度。

正常创伤病人需卧床休息,并配合打点滴,防止伤口感染。

陆茂予没一条谨遵医嘱,谢灵音覆上他额头,被烫得脸色微变,见他眼神很散,语气极差:“你发烧了不说?我同意你出院,没同意你私自隐瞒病情。是不是我没发现,你非得烧傻了咿咿呀呀跟在我身后只知道吃喝拉撒才知道后悔啊?”

谢灵音边骂边清空木头衣架,挪过来挂输液袋,转身瞥见陆茂予唇角带着淡淡笑意,气不打一处来。

“还笑得出来?我告诉你,真死在工位上,媒体报道不过寥寥数笔的事,再过段时间,你看谁还记得你。”

“你啊。”陆茂予认真地回答,“就算没人报道,逢年过节你也会抱着花去见我,对不对?”

谢灵音粗鲁地拉过他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小臂绑好乳胶管,刚要找他手背血管,让上面一个针眼刺了下眼睛。

谢灵音闭闭眼,动作飞快换到左手去了,扎好针,理好输液管,居高临下冷冰冰看着他。

“对个鬼,你要因这事儿死了,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哦,是不是还会在心里骂我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你自己瞎想别让我背锅。”谢灵音找出个薄毯子盖到他身上,“往外退一点。”

陆茂予长腿微蹬,在桌子边际留出个容一人的空隙,他的目光围着谢灵音打转:“谢医生,站前面看得比较清楚。”

谢灵音刚想骂他胡说八道,低头看见灯照着影子把伤口那块遮得严严实实,忍气吞声走进这人不久前空出的地方。

“再往前面来点。”陆茂予白着脸,乍看虚弱到连站都费劲的样子,见谢灵音没动,他眉梢微扬,“怎么?”

谢灵音挑刺:“就这么大点地方,我往哪儿再近点?”

陆茂予仿佛就在等这句话,微敞的长腿唰一下展开,半点不受脸色影响,上下分开经营似的。

谢灵音垂眸看了会,不拿身体当回事,还敢给自己下套,顿时怒极反笑,往那片空地一站。

身侧两条长腿河蚌似的拥上来,愣是将谢灵音锁在原地。

“这是做什么?”谢灵音拨开薄毯,撩起他衣服下摆,低头不看人的时候,清冷感倏然飙出来,“不要打扰医生工作。”

陆茂予喉结急速滚动几下,右手从后揽上来,贴在谢灵音腰侧:“没流血,伤口没崩开,发烧是受伤后基本流程中一环。”

“哦,你懂得挺多,久病成医吗?”谢灵音拆掉纱布,伤势果然如他说的安然无恙,半转身取过小药箱,麻利重新上药包扎,“手脚伤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