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冷战没什么,事实上,就算陈曜从来没和她聊过母亲,姜黎黎也知道,报纸上那个带着帝王绿项链的“陈太太”,对他们兄妹进行这种冷一冷的待遇也不会少,养孩子是保姆的事,她们只负责指导保姆,母子之间是有代理人的,但保姆越俎代庖也不行,姜黎黎听到的八卦里,富家太太常常因为保姆和孩子感情太好而换掉保姆,免得影响母子感情。
但她始终找不到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这才是要命的事。这世上的美人太多了,阶层高的女孩子也太多了,何况她还是个赝品,她和陈曜之间的核心相处模式应该是什么,她迟迟无法落子。
“这也是一课?”邱医生笑着问。
人间的悲喜不相同,姜黎黎全力投入的一战,在她看来是自己的病人的病例,尽管有兴趣,仍然是旁观者的兴趣。
但姜黎黎并不以为忤。
“这是第二课。”她甚至笑着告诉邱医生:“这才是上次的答案:如何让男人爱上你。”
肖叶来生日的第三天,陈曜的邀约到了。发信息邀约是他的风格,却不是两人晚餐,只说有个慈善晚会,可以穿得正式点。姜黎黎于是认真租了一件高定古董衣,慈善晚会主题是海洋保护,她这次穿dior,白色礼服长裙,从胸口开始打褶,像扇子,也像贝壳,重工重料,难的是并不贵。配的首饰是帕拉伊巴,自然也是租的。
上海的二奢店遍地开花,但大都是烂大街的包跟手表,最多加一些成衣。姜黎黎也是挖掘许久,才找到这个门路。租她衣裳的人叫裳姐,姜黎黎刚认识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商人的商,后来有次直接转账,才知道她的本命就叫黄裳。也是设计专业出来的,她的二奢店就像二奢店里的顶尖私房菜,虽然不至于会员邀请制,但普通人能找到还真不容易。是极少的能租到大牌高定线的地方,除却她自己收集的古董衣,有时候甚至能找到这几年的高定服装,但她对来历讳莫如深。毕竟高定这种东西,件件都有数,不管从哪里流出来,沦为租赁品,对最开始拿到的人都是极大的污点,品牌方是不知道,知道一定会追责的。
所以姜黎黎也非常克制,只租古董衣,既经济实惠,又不过分触目。说起来还十分体面:曾经差点入读圣马丁的女孩子,对衣服有点特立独行的爱好也很正常,反而显得品味高雅。反正她的包包和珠宝样样都又扎实又符合她现在的身份水平,白色鳄鱼皮kellycut配全套帕拉伊巴宝石,项链戒指手链,她这年纪,说出“感觉蓝宝石颜色太深,我压不太住”也是情理之中。
她其实也有些忐忑,毕竟纸上谈兵是一回事,真正实战是另外一回事。临出门甚至忍不住和黄裳确认一下,道:“裳姐,我这样真的可以吗?”
黄裳是那种笑面虎式的人,是那种说不清是三十五还是四十岁的干瘦长相,正收拾带过来的盒子,听到这话也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了职业素养,笑道:“当然是好看的,这可是上百万的家当呢。”
其实姜黎黎也知道她一定听到风声了,虽然她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将陈曜送的衣裳都收进去了。但保不齐她刚刚趁姜黎黎试衣裳的时候看到什么蛛丝马迹。这房子的衣帽间是开放式的,卧室反而在里面,姜黎黎的衣服收起来,并没有锁,换好出来时总感觉她发现了什么。
当然也可能是她紧张过度,自己的错觉。
姜黎黎是极秀气精致的长相,骨骼都细致,所以不安的时候总显得有点凄惶,怪可怜的。黄裳这样说,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说了句“不好意思,裳姐。”
“哪里的话。”黄裳也觉得有点尴尬,像妓女忽然被客人要求谈起心来似的,虽然果断拒绝了,心里也有点人道主义的同情和愧疚感。见姜黎黎低头摆弄手链,知道自己这套手链有一条的子母扣扣不好,总有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