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颠三倒四的东西。
但严梦诗总是不舍得打断唐苏的演奏,即便错音连篇,唐苏太投入了,简直像……在创作。
作为一个有技术有品味也有鉴赏力的钢琴老师,严梦诗总是心软地放纵唐苏为所欲为地作曲。
唐苏的手指越来越快了,严梦诗很难相信这是唐苏跟着她学了两个月的成果,唐苏毫不迟疑地按下那些错音,将它们灵巧地串成一篇比原谱更异常,更古怪,但很动听的理解,严梦诗总觉得自己在听一种异星的音乐,风格跟她学过的任何谱子都是截然不同的。
严梦诗突然瞪大了眼睛。
唐苏手掌奋力地展开一个八度,她看到那群细长的指间连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密布着蓝紫色毛细血管的肉膜。
像青蛙的蹼。
*
白蔺斟酌着用什么话术约唐苏下课跟他走,他早前几次对唐苏太冷漠,恐怕给唐苏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白蔺也一直有点后悔——他对不熟的人都这副德性。
白蔺犹豫着,把琴放回琴包。
门口一道微弱的声量让白蔺身体僵住。
“……我能看看你的琴吗?”
白蔺惊讶地睁了睁眼,他没想到唐苏竟然主动上来找他搭话,唐苏看起来非常内向,有点阴阴的,不大像白蔺平时交的朋友,白蔺正愁怎么想个借口约他,结果本尊自己来了。
白蔺抬起头,唐苏半个身子都隐在门扇后面,不贸然靠近这间陌生的吉他教室,下课的学生从他身边经过,唐苏刻意躲开,跟他们保持距离。
这些学生全都一脸冷漠,也尽量挨着门框走,以免蹭上唐苏的皮肤。
白蔺看到唐苏的境况,瞬间蹙起眉心,感觉身上被刺扎了几下,他没想过吉他班这些热情活泼的同学还有这么冷酷的一面,漠视唐苏似乎已经成了这些同龄人的隐性规则,就因为唐苏跟他们不同。
但白蔺更难受的是唐苏的习以为常。
白蔺刻意地招呼唐苏:“你进来,走近一点,你要不要弹?”
白蔺突然被人拉扯了一下,回头看,拉扯他的同学露出一种被虫子黏上的表情,凑到白蔺耳边:“别给他碰!你还要不要你的琴了?”
白蔺冷笑:“你可以大点声说,我没听见。”
那同学怏怏地走人了。
唐苏还是缩在原地,原本还露出半边身子来,但被吉他教室的学生这样夹枪带棒、冷眼旁观,唐苏逐渐把整个身子都缩进了阴影里,只留一对眼睛露在门扇边缘,试探地瞧着白蔺。
白蔺站起身,眉眼挟着怒气,眼里见不得沙子,他个头比这里所有师生都高,冲着唐苏大步走过去,没人敢挡他路。
唐苏正沮丧,知道自己不该上二楼,一来他会弄湿别人的琴,二来吉他课的同龄人多,因为吉他时髦,赶时髦的同龄人最排斥唐苏这样的边缘生物。
钢琴课小孩子居多,他们对唐苏的皮肤只是好奇,并不具备喜恶的分辨,所以唐苏在一楼能找到自己的偏安一隅,可上了二楼,试探着碰触白蔺这样的人的圈子,简直是往枪口撞。
唐苏不清楚白蔺的想法,看他有点生气,决定溜下楼走人算了,唐苏不再想这段小小的插曲,开始计划去广场买什么奶茶喝——
孟烟:“绝对不能买水果味的饮料!!”
知道喽,妈妈。
唐苏刚转过身,手腕被一把抓住,白蔺手心很温暖,唐苏能闻到他身上留着吉他上玫瑰木的沉郁香气。
白蔺把唐苏从阴影里拽了出来,有种非唐苏不可的气势,拉到自己的座上,唐苏就乖乖坐在那,凳子也是温热的,白蔺把自己昂贵的民谣吉他不由分说地塞到唐苏怀里。
唐苏并不知道白蔺有多宝贵这把琴,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