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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鲛人模样。

但这些都是只是祂伪装出躯壳, 让形体保持美感,使人类不会过分惧怕祂,唐苏真正的样子,就是这满场馆的讲不出形状的, 由无数触手和混沌的软体组织构成的生物。

所以古书里不会给他取什么名字,用“神”或者“祂”来指代, 名字对于这样的神来说, 就和祂模仿出的躯壳一样, 只是种华而不实的伪装。

牧哲癫狂地呢喃着:“唐苏。唐苏……”

祂来到自己身边时, 牵住他的小指时, 要他帮祂写家庭作业时, 他居然没能一眼认出祂, 牧哲有点懊恼, 他从小就被那些古书和长辈的口口相传耳濡目染, 古书上关于唐苏的文字他能通背下来,牧哲的生活从小就像一潭死水,一板一眼地完成每一个阶段的任务,钢琴,围棋,桥牌,文化课,跟着长辈飞来飞去参加集会,聚会,酒会,商会,推介会,见一个又一个所谓的大人物,这些都是牧哲不感兴趣的,他只能把自己的想象力寄托给牧家供奉的海神上,从小就无限遐想着祂的样子,小时候牧哲会把祂想象成和自己同龄的玩伴,牧哲那时经常跑去祠堂,在祂画像下的供桌上写作业,做数独,玩积木。

初中就想象成和他一样的少年,陪着他度过无聊的钢琴课,围棋课,见无聊的大人,牧哲在这种妄想里得到难得的自由,他似乎可以和唐苏一起遁入大海,随着洋流四处漂流。

到了高中,唐苏竟然真的来到他身边,牧哲狂喜地发现他一直以来都不是在神经质地妄想而已,唐苏是真实存在的,甚至比他想象中的更神秘,更自由,更美丽。

白蔺看牧哲又出现那种癫狂的状态了,没打搅他,蹲下身,触手已经缠住白蔺的小腿,唐苏好像可以无视时空的界限,从过去触碰到来自未来的他们,白蔺伸手去碰那些触手,他以为自己会生理排斥,但当触手群朝他伸出细长的尖须,在他的手心里蜷成一个一个小卷,蹭着他,白蔺意外地涌出满腔柔情。

这还是那个会撒娇的唐苏,看起来很可怕,但其实什么也没变。

白蔺拨弄着唐苏的触须,被唐苏缠住指尖,拉扯着,好像要白蔺跟他玩。

旧匡威鞋缓缓走到两人面前,白蔺没有起身,仍然拨弄着和他玩闹的触手群,他开口质问言亦如:“你可以随便篡改别人的记忆,这段记忆应该是你让我们看到的。”

言亦如:“你猜的不错。”

白蔺抬起头,看着言亦如眼瞳里那对铅玻璃:“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言亦如:“你看到了,唐苏明明是被霸凌的一方,但因为他是怪物,把那群霸凌的人吓到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他们就把错全推在他身上,我觉得这种做法不公平。”

白蔺蹙眉:“他们?你说学校么?”

言亦如:“学校,还有那群霸凌唐苏的学生家长,他们不清楚唐苏怎么把那五个人吓成那副德性,但认为责任全在唐苏,家长闹事闹了很久,所以唐苏才会退学,转校,到你们的岛上重新开始生活,虽然他在这里很快乐,但我不认为他之前遭遇的事情可以轻巧地翻篇。”

白蔺暴怒地站起来:“他们是一群杀人犯!换个学生他们早把他溺死了!杀人就应该偿命,凭什么是唐苏被逼到转学?”

言亦如:“你和我想的一样,但我只是一个死去的人,除了改改你们的记忆,强调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对现实改变不了什么,而且我没法离开唐苏太久。”

白蔺怀疑:“什么叫没法离开唐苏太久?你和唐苏到底是什么关系?”

言亦如踱着步,组织言语:“——字面意思,非要说关系,大概是寄生关系吧,我沉船坠海时,应该说幸运还是不幸?我的尸体掉到唐苏身上了,他那时就是现在这副样子,一堆莫名其妙的触手和软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