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身边的贴身婢女严刑逼供了,但惠妃又不忍施以苛刑,生怕冤错了无辜的人。事情胶着之际,忽然有宫人进来道:“启禀太后娘娘、惠妃娘娘,外头来了个朝云殿的宫人,说是有线索要提供!”
太后点了点头,问青簪:“这事你如何看?”
青簪从来没觉得明淑妃会做出这种事,不为别的,就为天下父母心,若说明淑妃要害惠妃,她兴许还会保持不偏不倚的态度,可说明淑妃加害小公主,只消想到大皇子和薛容华同杨婕妤的这层关系,青簪便以为绝无可能。
然而事事都要讲究证据,青簪便只能尽量公允地道了声:“来的巧。”
太后笑道:“是巧,传进来罢。”
那宫人名字里还真带个巧,她叫六巧,原是朝云殿的洒扫宫人。
六巧跪下抖抖索索道:“奴婢不敢撒谎,只求真相能够大白,小公主不要无辜受害。奴婢的确曾经听到过淑妃娘娘与春苕姑姑在商议,说,说若是惠妃没有照顾好小公主,定会在陛下那里记一大过,多半无缘后位了!”
淑妃身边的春苕虽面慈心柔,但素来就不是怕事的软性子,当即从人群后头跨出来:“哪里来的吃里扒外、冤告主上的东西?”
事关主子,她情急之下磕头道:“太后娘娘,这等背主之人的证词,焉能有半分可信!”
六巧急忙辩驳道:“奴婢只是见公主生病,良心不安,日夜煎熬,这才宁愿顶着背主的骂名,也要将真相说与大家知道!”
明淑妃冷笑:“本宫竟不知你这样能说会道。”
春苕抬头,却见主子正好也看向自己。
明淑妃一个眼神,她愣了愣,当即想到什么,如同吃了一剂定心丸,对太后道:“请太后娘娘容许奴婢问六巧几句话。”
太后颔首:“准了。”
春苕颇有些咄咄逼人地看向六巧,那架势像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我问你,娘娘这段日子一直忙着大皇子的学业,从来不得空去赏梅,只有薛容华往照水殿送过一次梅花,对不对?”
六巧被她看得心虚,嗫喏道:“是……”
春苕又恨恨问:“那梅花被娘娘供在殿里,那么殿里供着的是白梅花还是红梅花?”
六巧想起薛容华是白雪园和红梅园都去过的,一时不知该怎么答。
她一个洒扫庭院的宫人,连正殿都没进去过,哪里能知道!
春苕也看出来这点了,嘲讽道:“你连正殿都没靠近过,哪里会晓得?莫非也与旁人一样耳力过人吗,那只消试验一番,你即刻便出去,看看能在外头听到我们殿里在讲什么!”
六巧哪有那个本事,事到如今只能闭着眼睛胡指一个:“红梅,是红梅!”
春苕
缓缓一笑,没再问六巧话,只是对着太后叩拜道:“太后娘娘容禀,薛主子虽然待我们娘娘亲厚,可娘娘并未受下主子的梅花,不管是红梅还是白梅,殿里都从未摆过。可见这个六巧不过是在信口雌黄,污蔑主上而已!”
六巧当即身子一软,膝行几步,靠近惠妃道:“不是,不是,奴婢虽然没见到梅花,但却是真真听到了。”
春苕见她还不死心,又问:“那你知道为何娘娘没有接下那梅花吗?”
六巧心头莫名凉了一截,回头:“为何……”
春条仰起头:“太后娘娘,近来我们小殿下知道自己生辰之后就要去进学开蒙,镇日都很黏娘娘,娘娘去看小公主那日是正月十七,奴婢记得很清楚,回来的时候,大皇子还出来接娘娘了,娘娘还抱了大皇子!当时有宫人经过关雎殿,可以作证!”
六巧闻言,早已经身子软如烂泥,半句不敢吱声了。赵贵人唾弃地斜了她一眼,开口镇场道:“这又能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