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嫔不乐意道:“今日的事又不是妾的错,妾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吴嫔据理力争:“若论起资历,妾还比杨嫔高不少,那时却要避让于她,心里难免不平,动作就慢了点。再说了,妾避让与否,她的肩舆不都会塌?何况、何况,太医都说孩子没事了。”
来龙去脉她早已陈述过许多遍了。事关皇嗣,当然不能不清不楚地让人冤枉了去。
珍婕妤只回以轻飘飘一句:“当初薛嫔可都跪了。东宫时你也是在的,你竟忘了不成?”
乍听到薛嫔的名字,吴嫔的气势眼可见地弱了一截。
当初薛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影响了明昭仪腹中胎儿,陛下都那样生气。
她有些心虚、有些磕巴地道:“薛,薛嫔是她自己要跪的……况且婕妤一非妾宫中主位,二无管理六宫之权,凭什么罚妾?”
珍婕妤本就是心里不痛快,又和吴嫔结过梁子,这才寻她出出气罢了,不禁冷笑道:“照你这么说,没有主位的,反而行事都不必忌惮了。”
她轻嗤了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仗着皇后给你撑腰,这才如此硬气。清都宫中没有主位,你们又是在我的地界上出的事,我怎么能坐视不管,万一你来日再怠慢、乃至坑害了皇嗣,这可如何是好?”
吴嫔似有些被震慑住,只觉人说的哪里都不对,一时却回不上话。
珍婕妤便笑着朝吴嫔走了过去,娇滴滴地又道:“不跪也没事,还是让陛下看看,该怎么罚,才能警示后人罢?”
说罢就转身进了偏殿。
这下,吴嫔当即反应过来,珍婕妤定是要在陛下面前贬损自己,告自己的黑状了!
毕竟是这宫中曾经盛极一时的宠妃,有那么一瞬,吴嫔几乎懊悔地想追上去同人赔罪求饶。但覆水难收的道理她是明白的,况且,珍婕妤根本就是记着宿仇,在借题发挥!
她扯了只绣墩坐下,咬牙对婢女咒骂道:“真是小气量的毒妇,瞧她那面目可憎的样子。”
偏殿,太医已为杨嫔诊断过,杨嫔身下并未见红,胎象也还算平稳,只是受了点惊吓,吃几服安胎药也就无大碍了。
皇帝问惠妃:“查过肩舆没有?”
惠妃当然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查验了,皇嗣在身,多少人虎视眈眈,难免暗中作祟,否则好端端的木头,何至于会忽然断裂了呢。
但查出来的结果,偏还真就是一场意外。
杨嫔这胎也属实波折,宫里什么霉事都让她碰上了。
惠妃停下拨转的佛珠:“臣妾让人看过,是肩舆的杠木朽坏了一截,才会突然断裂,并无人为损坏的痕迹。想来是宫人维护不力,又不曾及时发现替换之故。”
帝王的暗探查到的结果也确实如此,徐得鹿悄默地对皇帝点了点头。
皇帝面沉如水,命人传讯杨嫔宫中
负责管理这架肩舆的太监,并有旨令道:“既是如此,血光之刑免了,算为杨嫔这胎积福。吴嫔禁足十日,其余涉事人等一律罚俸半年。”
这算是十分之轻罚了,想必也是看在杨嫔没真出事的份上。
可小太监进来以后仍是腿肚子直打哆嗦。
眼见皇帝依旧只器用惠妃,自己巴巴地站在一边竟是插不上话,皇后心里早已不忿。
这时候便对着那小太监开口:“混账东西,定是你们看杨嫔近来不得圣眷,这才倏忽轻怠于她。连一架肩舆都看管不好?也就是陛下宽仁,罚俸半年都是轻了!”
要她说,罚得重些才好,缺了俸银,就会急于求财……皇后看了杨嫔的肚子一眼,下回出事之前,杨嫔可一定要平安诞下皇子才是。
那小太监一听,脸上登时失色更甚。维护不力成了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