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将怀中软绵绵的小女娘放在榻上,掀起帷幔一角,同她一道看夜色里的初雪。
青凝却无甚兴致,神情木木的,哑声问:“我今夜不回去,鹊喜该着急了,若是她一着急,寻到了老?夫人那儿去,可如何是好?那可是要把世子的行径一并抖出来了。”
崔凛拥着她,神色异常柔和,在她的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抖出来便?抖出来,安安害怕吗?”
这下换青凝着急了,这世间对女子向来不公,他是男子,便?是事情被抖出来,顶多成为他清白人生中微不足道的瑕疵,于她,却是灭顶的灾难。
青凝抬眸瞪了他一眼?,只是她方?才被折腾一番,早已没了力?气,便?连这眼?神也是绵软无力?的。
崔凛这才道:“我已让云泠寻了个借口,去安抚鹊喜了,你不必担心,这方?塘水榭也无人能靠近。”
青凝听他如此说,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软软靠在他怀中,实在是疲累的紧,也无心去看雪景了,眼?皮落下来,便?要昏睡过?去。
恍惚中似乎听见崔凛在她耳畔,低低道:“安安,这块玉佩原是老?夫人送给?我母亲的,现下我把它送给?你,你好生带着。”
“你需知这玉佩......”
后头他说了什么,青凝便?听不清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睡去前只有一个念头,明明他折腾了这样久,她的腰都要被他揉断了,为何他却不知疲累?
......
青凝第二?日醒来时,崔凛已去上朝了,外头的雪还在下,由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变成了细细的雪沫子,轻舞飞扬得往下落。
青凝浑身酸软,支起手?肘起身时,忽而瞧见手?边有一块流云百福的玉佩,洁白无瑕,温润细腻,一瞧便?不是凡品。她这才恍惚记起,昨日崔凛似乎送了她一块玉佩。
“陆娘子可起了?”是云泠清凌凌的声音。
青凝道了声是,云泠这便?垂首进?来,伺候青凝起了身,又转身去端了碗温补的燕窝粥:“陆娘子,这燕窝粥另加了些许高丽参,世子吩咐了,要你喝了再走。”
青凝不欲为难云泠,坐在榻上细细喝完了那碗燕窝粥,这才撑了把油纸伞,往凝泷院去。
回到凝泷院时,鹊喜正在打络子,瞧见青凝便?迎了出来:“娘子,老?夫人怎得突然留你抄经书?”
昨日云泠过?来带了口信,说是她家娘子被留在了立雪堂,陪着老?夫人抄佛经,今晚就不回来了。
既然搬出了老?夫人,还是云泠来送的信,鹊喜自然不疑有他。
今日鹊喜瞧着青凝走路缓慢,腰身无力?的模样,还以为是昨夜抄经书累着了,忙将青凝扶了进?去。
青凝朝鹊喜笑道:“老?夫人想寻个人说说话?,这才留下我陪她抄了一晚佛经。”
鹊喜点点头,给?青凝端了早食来:“昨日娘子一走,吴掌柜让人送了信来,说是水墨坊自打开张以来,生意好的很。今日是水墨坊第一个月结账的日子,娘子若是得空,可去清算一下账目。”
九月的时候,青凝让吴掌柜盘下了丽锦堂旁边的空铺子,本就是打算再开一间绣坊,如今命名为水墨坊,专做水墨绣,已是开张月余了。
鹊喜说完,又犹豫着补了一句:“我有些想念杨嬷嬷了,娘子,咱们去瞧瞧嬷嬷吧。”
青凝也是挂念着杨嬷嬷的,只是现下她身子有些不方?便?,便?在凝泷院修养了两日,第三日上,同鹊喜一块去了趟水墨坊。
水墨坊中一应物件都是新购置的,且布置清雅,开阔敞亮,倒比清河绣坊还要阔气几分。
青凝进?了铺子后头一进?院落的正厅,见吴掌柜正在看账册,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