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崔宜被欺辱了这么多年,崔三?爷当真不知?想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今日又因何动了怒?
虽然不知全貌,但总觉崔宜在其?中谋划了许久。
青凝忽而笑起来,这一刻才觉得,崔宜生出了活下去的斗志,不枉她救她一回。
说话间,杨嬷嬷又温了一壶黄酒来,同鹊喜伴着黄酒吃蟹,青凝吃不得蟹,便捡些爱吃的用了。
凝泷院许久未有这般痛快了,杨嬷嬷同鹊喜便多喝了几杯,一壶酒去了大半,桌上的菜也吃得七七八八,青凝嘴角噙着笑意?,正要劝几句,一摸袖子却发现,自己贴身的绢帕不见了。
想来是?今日去取螃蟹时,把那帕子丢在了园子中了,虽说值不了几个钱,但小娘子的私物,被旁人捡了去倒也不好。
杨嬷嬷年纪大了,吃了几碗酒便有了醉意?
晚间风凉,青凝生怕杨嬷嬷喝了热酒,风一吹染了风寒,她忙嘱咐鹊喜将杨嬷嬷扶回房,自己犹豫了一瞬,转身去园子里?寻绢帕了。
今日过节,诺大的园子里?张灯结彩,前头?还有丝竹声隐隐传来。
许是?仆妇们也都?躲懒吃酒去了,华灯熠熠的园子里?却也空空荡荡的。
青凝走过碧水桥,忽见前头?锦翠亭内有个人影,正背手立在月色下。
月白直缀,长身玉立,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不是?崔凛还能是?哪个?
青凝正犹豫要不要同他问好,却听崔凛清清爽爽喊了一声:“陆青凝。”
青凝一愣,只好走上前:“二哥哥没去前头?吃酒吗,这会子如何在此处,仔细风凉。”
崔凛转过身来,往日清冷的眸子里?水光盈盈的,星河璀璨般的让人沉溺,显然是?喝了酒的。
今日宫里?头?宴饮,圣上赐了一壶九酝春酒,这酒烈的很?,便是?崔凛酒量好,现下也染了几分醉意?。
他手里?头?握着条帕子:“你可是?在寻它?”
青凝瞧见上头?慵懒的海棠花,点头?:“是?了,竟在二哥哥这里?。二哥哥果然神机妙算,连条帕子也算得到主人。”
崔凛的指尖落在那朵海棠花上:“非是?神机妙算,乃是?这帕子,染了你身上的清甜之气。”
青凝一愣,微微涨红了脸:“我身上哪有什么清甜之气,二哥哥说笑了。”
崔凛的目光落在青凝身上,眼里?的星光闪闪烁烁:“这裙衫果然很?配你”
从?月色下遥遥走过来,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青凝的脸又涨红了一分,可她抬头?看他,却见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轻佻之意?,琉璃风灯映出他清俊的侧脸,芝兰玉树,朗月入怀。
青凝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他是?天底下最清正的君子。
青凝屈身:“既然是?二哥哥送的,自然是?极好的。”
崔凛闻言轻笑了一声,果然是?个狡黠的小骗子,最会甜言蜜语哄人开心。
青凝窥着他的面色,小心翼翼上前:“既然这帕子被二哥哥捡到了,那现下便还我吧。”
她说着往前一步,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绢帕。
细白的指尖轻轻蹭过他微凉的腕子,攥住了绢帕一角。
崔凛喉结微动,忽而将那绢帕一拽,青凝便趔趄着跌了过来。
青凝方?才正懊恼自己不够小心,竟蹭着了他的腕子,忽觉腰身一紧,已被他带到了身前。
他盛满星河的眸子静静望着他,嗓音染了酒气,比平素更诱人沉沦,他说:“陆青凝,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二哥哥,你.....”青凝心里?发慌,伸手欲要来推他,却又被他握住了柔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