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们院子?里的崔宜,你该是?识得的吧,她近来古怪的很,一个大字不识的丫头,竟开始挑灯夜读,读的还?是?一本《一鸿算法》,偶尔得闲了,甚至摆弄起了算盘。”
她顿了顿,盯着青凝看:“我听周妈妈说,曾瞧见崔宜来过你这?凝泷院。”
青凝抬起头,不待她问出口,便直截了当道:“是?,崔宜来过,那本《一鸿算法》是?我给?她的,算盘也是?我教给?她的。我只是?瞧着她可怜,给?她一点活下去的念头,省得
春鈤
哪天被你们打死了。”
崔怀柔嘴角的那抹笑意凝固住,神态有些不自?然:“说的哪里的话,我何时打过她?她素日顽劣不堪,偶尔周妈妈教训几句罢了,却也是?衣食无忧的供养着她。许是?有那婆子?嚼舌根,专挑我们这?三房的软柿子?捏,青凝妹妹莫要信了那起子?流言。”
崔怀柔说完了,见青凝没作声,又?道:“只是?青凝你许是?不晓得,崔宜的母亲原是?最卑贱的西夷人,偶得我父亲垂怜,这?才生?下了她。西夷人素来阴毒狡诈,且善用巫蛊之术。我此番过来,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崔宜流着一半西夷人的血,你同她走的近了,我是?怕她.....”
崔怀柔适时的住了口,青凝自?然明白她的未竟之语。
青凝放下笔:“多谢怀柔表姐提醒,只我同崔宜也并无什么交情,无需表姐多虑。”
崔怀柔脸色愈加不好?看,再寻不到待下去的由头,她这?便起了身,同青凝招呼了一声便出了凝拢院。
鹊喜瞧着她出了院子?,端了杯茶过来:“这?位崔六娘,今日过来说这?一番话是?何用意?娘子?,不会?因着你拉了一把崔宜,六娘便要为难你吧。”
青凝摇摇头:“为难我倒是?不至于,六娘向来欺软怕硬,只是?.....怕崔宜的日子?要愈加不好?过了。”
“那可如何是?好?,这?下不会?真要被打死了吧。”鹊喜想?起崔宜笨拙却又?认真学?珠算的模样,目露不忍。
只她也并不撺掇着自?家娘子?去帮她,她们家娘子?尚且寄人篱下,哪儿能伸那么长的手,去管崔家三房的事?由。况且这?日子?长着呢,若是?崔宜自?己不争气,旁人也爱莫能助。
鹊喜这?样想?着,便默默住了嘴。
青凝却抬起头来,忽而朝鹊喜勾了勾食指。
鹊喜凑过去,便听青凝道:“鹊喜,你悄悄儿去三房寻一趟崔宜。见着她便要骂她一句害人精。”
“骂她?”鹊喜瞪圆了眼,却听青凝又?道:“你便说,因着她,崔怀柔方才来我们凝拢院发了好?大一通火,阴阳怪气,指桑骂槐,你家娘子?一气之下病倒了,这?日后,指不定要怎么变着法子?的排挤你家娘子?呢呢。”
鹊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两人正说悄悄话,忽见一个婢子?举了个黑漆托盘,进了院门停在?廊下,远远朝青凝行礼:“陆娘子?,您瞧瞧这?凝霜纸可合心意?”
凝霜纸?凝霜纸又?名银光纸,白如霜雪,细腻匀净。
按理说,用这?凝霜纸做画再好?不过了,可一则这?凝霜纸价格高昂,再者便是?产量极低,有钱也难买,她也只小时候用过一回。
青凝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凝霜纸细腻的质地,若是?她笔下的山川河流、四时飞花落在?这?纸上,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