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鹊喜将崔宜送出了院门。
鹊喜回来后,忍不住嘀咕:“娘子,你要带着崔宜行商?可?她瞧着实在是个窝囊的,真能去铺子里管账?”
青凝将方才放下的那枚凤尾酥捡起来,咬了一口:“能不能成不要紧,有了目标才能有心气儿活着,省得又被活活折磨死?。”
鹊喜点点头,忽而?对?青凝道:“娘子,咱们后头那处藏书阁,往日鲜少有人去,今日我本想借个道,竟被拦下了,说是世子在里头看书呢,日后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
青凝闻言想起上次自己?在藏书阁也瞧见了崔凛,这藏书阁上层是处老大的书房,且离着崔凛的竹韵居不远,有清幽小径相?连,想来崔凛喜静,便将读书、公办之处移到了此处。
她这样想着,正要伸手端茶盏,却忽而?站了起来,急匆匆道:“我今早儿备的那碟子莲子糕呢?鹊喜,随我去趟藏书阁。”
前几日崔凛站在水榭中,居高临下的问她:“你同我并无熟稔?”,他说完也不待青凝回应,径直离去了。
青凝想,听语气,他大抵是有些生气的。
......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子竟是飘起雨丝来。
崔凛背手立在窗边,棱角分明?的脸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有些莫测的凌冽。
云岩瞧着同样沉默不语的云崖,张了张嘴又憋回去了,忍着没?发出声响。
上个月乌程之行,不仅发现?了王禄川督建的地宫,还在密道中发现?了一砸手书,每一封都?是沈阁老亲书。沈阁老沈廉,原太子太师,亦是崔凛的恩师,其?一生正值清廉,桃李遍天下。
可?据手书来看,正是这位清誉满天下的沈阁老,一手策划了这奢靡的地宫。前江浙巡抚李宗南、现?任盐政使王禄和?皆是他的学生,李宗南卖官鬻爵、贪污受贿的所?得之钱财以及王禄和?于盐政中搜刮到的油水,大部分都?孝敬了这位老师,用于建造乌程这座地宫。王禄和?更?是鼓动了自己?的堂弟王禄川,替自己?的恩师督造地宫。
手书一出,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可?是谁也没?料到,前几日沈阁老竟只身赴督察院,躬身认罪。只言是自己?老糊涂了,清廉了一辈子,却想在自己?百年之后享享清福了,因此才在自己?老家建造了这座地宫,用于身后长眠之所?。
沈阁老认罪当日便入了狱,可?是崔凛想不明?白,那个教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恩师,竟会用民脂民膏去换一座坟墓。
在这压抑的沉默中,忽而?有小厮跑上来,站在门外禀道:“世子,陆娘子来了,您可?是要见?”
云岩忙朝那小厮摆摆手,使个眼色要他下去了。
崔凛依旧没?做声,透过落地长窗,瞧见青凝正站在廊下左顾右盼的等,方才那小厮很快跑了下去,对?着廊下的青凝连连摇头。只是令崔凛没?想到的是,青凝却依旧没?走,只是站在廊下拢了拢肩,她怀里抱了个食盒,宝贝似的,默默的站了许久。许是站的累的,她往后退了几步,忽而?抬起头,正同崔凛的目光撞在一处。
青凝立时笑逐颜开,她朝他挥手,手臂上的袖子往下褪去,露出一截皓白的腕子,看嘴型应是喊了一声:“二哥哥”
崔凛一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让自己?完全隐在了暗影中。
楼下的女娘一时懵懵的窘住了。
崔凛看见了她凝固在唇角的那个甜笑,长睫垂下来,默了默,忽而?对?云岩道:“请她进来吧”
云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片刻才下楼去请。
青凝上来的时候,见崔凛正在案桌前喝茶,便行礼